“什么意思?”裴凛玉一愣,脑中嗡嗡作响,心间正有迟疑,却见长澜侧着脸,眼底平静,好似方才言语的并非是他。
数年前流弃……难不成……
“长澜你说清楚,什么叫数年前流弃?”裴凛玉眉心皱紧,“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
“凛玉”,长澜叹息一声,终于抬眼看他。只是并不回应他的疑惑,伸手揽过他脖颈,仰头与他嘴唇贴合。温热的唇柔软至极,裴凛玉还未反应过来顿觉后颈一麻,眼前骤黑,身体径直瘫沉在他身上。
长澜叹息一声,将他推开时觉掌心一凉,才知他肩胛落有刀痕,因是不深,血迹受冻微凝。
裴凛玉醒时却见身在客栈房中,后颈酸麻,身上被褥宽厚。掀开又见未着上衣,肩胸缠有药纱。刚坐起身生出疑惑,恰巧郡主推门而入,手中拿有干衣和热食。
郡主见他苏醒,Jing神尚佳,便笑:“早晨你未有进食,想你此刻该是苏醒,便端了些吃食来”
裴凛玉一想到是被长澜打晕,不由心中一沉,敛容问:“我是如何回来?”
“是马将你驮回官府,我又遣人将你送回”
“……他呢?”
郡主摇头:“不曾见到夫人”
裴凛玉哼声,垂眸思考许久,忽然笑道:“可否劳烦郡主替我做一事?”
长澜回到展护住处时,正巧见他坐在院中连声叹气,脸色苍白,神情担忧,抬头见他回来又立即生出惊喜,顾不得手臂伤势便将他全身细看。
见他无恙这才将悬着的心落下,激动万分:“还好,还好他们未有伤你”
长澜见到他衣袖下的药纱,想他平白受此横祸,内疚道:“我却反倒连累了你”
展护见他安然已是大喜,哪里肯叫他负疚,只是刚要劝他莫放在心上,脑中反倒想起自己与裴凛玉说过什么。一双秀眸顿时跃上不安,心绪低落,满是愧疚:“我……我倒是……长澜我对不起你”
长澜一愣,又听他道:“我……我为求裴公子救你,一时头昏将你腹中孩儿道出”
长澜恍然大悟,只是对此事早有猜晓。见他愁眉苦脸,只得笑着连番安慰:“你是救我心切,况且若非你寻到他,兴许我已命丧黄泉,我要多谢你才是。况且是天意如此,就算你不说他也会知晓”
长澜不忍他多想愧疚,便借口肚饿叫他与自己一道为午膳做打算。不过本是他出言安慰,却叫自己生出酸楚——展护所言分明道出裴凛玉是听他有孕才来施救。
想来也是,若非他心有惊疑为求明朗,又怎以身试险,多此一举,反正于外他们已无瓜葛,所谓见死不救本就理所应当,于内……除去那几年欢情,他们也不过萍水相逢,形同陌路。
第二日,长澜便与他道别。他本就是路过此地来看他,如今裴凛玉又在,自然想早些离去。
倒不是怕裴凛玉纠缠,反倒是怕他视而不见——他到底有些自知,说是不愿与他有何瓜葛,实则是怕见他毫不在意而伤了心,寻了理由暗自庆幸。说来好笑,他这等年纪竟还学年轻人思春多情。
临走之前,展护说要去买些特产与他,不想刚出门竟又折回,神情无措。“外面……外面张贴有你的悬赏”
长澜乔装打扮后,果真见大街小巷布着他的悬赏令,就连城门码头也有官府的人搜查。
展护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医馆的老先生心急如焚地来他住处,见着他便道:“展护啊,也不知你惹了什么祸端,刚刚有人带着官爷将医馆查封了,还说若是想无事就将此事告知他,这个他到底是何方神……”
老先生愁眉苦脸的正说着,不经意间瞥见展护身侧的人,回过神来竟有颤抖:“他……他不是那悬赏……悬赏……”
展护怕他泄露招来官府,又怕长澜听见心生烦乱,连忙将他请到另一侧说明原由,等他又再三保证此事他会解决后,老先生这才半信半疑地离去。
展护扭头见长澜正盯着自己,想及方才夸下海口,不由生些窘迫羞意,侧着脸道:“你不用担心太多,没准过几日便会无事”
长澜无奈叹息,想他们不过寻常交情,他却处处为他着想。裴凛玉意图再清楚不过,他自然不愿将展护牵扯进来。
细想一番已是有了打算。“展护,你明日去告诉他我在此处,可好?”长澜怕他担心,又道:“我不会出事,况且他昨日还出手相救。此事了后我也好继续上路”
“这……”展护见他神情从容,似有对策,刚到嘴边的拒绝终是未出口。
第二日展护依长澜所言送了口信与裴凛玉,同时叫他遣人解封医馆,之后便如长澜所托,留在医馆未有回去。此番已是明了长澜不愿他插手,虽有不甘却是无奈,只得在裴凛玉去寻人前劝戒他不可乱来。
裴凛玉果真在那小小院落中见到寻了两日的人——长澜从容坐在院中,身前置有一碗一壶,不知何意。
裴凛玉忽将目光落在他平坦腹前,神情怔愣,旋即敛容,开门见山:“那日所说流弃到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