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的轰鸣。
裴令容在原地僵住了,她惊恐地转过身去看半躺在床上的人,嘴张了半天才说:“……沉渊好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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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渊今天上午和她联系过一次,裴令容的确没有告诉他家里的异常情况,对方当时似乎也并未表现出什么疑心。
然而此刻裴令容趴在卧室的窗户边上往下看,正在往房子里面走的人也实在就是沉渊。
“会不会这个也是像你这样的?”她在压力之下开始胡思乱想,“难道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沉渊跑来找我?”
裴令容没空畅想下去,她手忙脚乱地冲出卧室,力求把人堵在房门外面。
沉渊到家时正看见她一路小跑,几乎从楼梯上滚下来。他伸手去接住她,裴令容勉强站稳,还要强装镇定地向他打招呼,顺便解释自己失常的行为:“我好想你啊!”
沉渊笑着拥抱她,又说我也很想你。
说完他状似无意地抬头向楼上扫了一眼,裴令容的心怦怦直跳,想不出还有什么拖延时间的办法。
她不动,沉渊就牵着裴令容往前走。他再开口时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闲聊:“老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提前回来?”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低头看着她,“你不告诉我,我会很担心。”
沉渊站在卧室门后的阴影处听他们对话。
因为觉得妻子在通讯中有所隐瞒就立刻丢下工作回家,这样病态的占有欲在对方说来只是“担心”,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如果是他站在那个位置上,一定也会做相同的事情。
他听到裴令容对此毫无察觉,已经坦率地认了错:“……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因为你还有工作要忙,我不想打扰你。”
“这事很离奇,不过没有什么危险,我以为我自己可以处理……至少应该能等到下周你回家再说。”
沉渊带着她踩在了楼梯上,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面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裴令容艰难道,“真的一模一样,所以他不是坏人……你不要害怕好吗?”
她显然是仔细替对方考虑过,起初她想靠自己解决问题,以避免让他直面这样诡异的场景,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裴令容还在向那人做出保证,说她有能力控制局面,不管他看到什么都不用慌。
沉渊没有再听下去,他走出了卧室,站在下面的两个人都朝他的方向抬起头。
空气凝固了两秒,站在裴令容身边的那个男人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沉渊看到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踏过几级台阶,在裴令容身侧停住。
“茵茵,我该走了,”沉渊向她笑了一笑,“今天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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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容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往外看,有一个银白的光点拖着尾迹驶向了黑暗之中。
“他会去哪里啊?”她转过头问,“我还不晓得他是从哪来的。”
沉渊将手里的通讯器收起来,应道他也不清楚。
裴令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警惕起来:“你要对他做什么吗?”
“他和你没有差别,”她认真地强调,“你们就好像是同一个人!”
沉渊明白她的意思,她希望那个和他极度相似的男人可以安全离开。
于是沉渊答他知道了,裴令容显然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茵茵,”他转而问她,“刚才他为什么要谢你?”
裴令容顿了一会儿,回答她替那人疏导过几次。
沉渊若有所思:“只是疏导吗?”
“老婆,你现在对我很坏,”他叹息,“总是有事瞒着我,还有骗我。”
裴令容努力忍住了才没有说“你怎么发现的”,明明她才是能洞察人心的向导,却总是被沉渊一眼看透。
她自知理亏,又不敢讲他们究竟还做了些什么,只好把脑袋埋在沉渊背上,试图借此蒙混过关。
沉渊向来很喜欢她的主动亲近,见他不再追究刚才的问题,裴令容松了口气,也没有注意到他的通讯器在口袋里亮了一下。
那是刚才与他联系的人传来的回复,看着仿佛只是一串随机的数字,然而如果裴令容看一眼就会认出来这是军方用的代码,意思是目标已清除。
这是显而易见的——裴令容只有一个,得到她的人当然也只能有一个。
沉渊转过身,把藏在他背后的妻子抱起来,裴令容环住他的肩膀,问他在那边的工作要怎么办。
沉渊告诉她没事的,本来也不一定需要他在场。
裴令容点头说哦,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刚才我说想你不是骗你的。”
“是吗?”沉渊笑着低头,贴住她的脸颊蹭了蹭,“我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