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找到脑波发射装置。”
写下这一行字后,诗涵起身去看锅里煮的鱼。
最近为什么总是吃鱼?诗涵对此也感到奇怪。
当然,比起茜儿的状况,这都是无关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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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被脑波耍了之后,于诗涵得出了新的结论:
“有人趁我上班的时候,潜入家里,在茜儿体内植入了脑波发射装置。”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可能了:
家里装了专业信号屏蔽器,窗户都用锡纸严丝合缝小心封住;
家里的四角,挂着能让手机花屏的强磁铁,墙上也挂满镜子。
而且在“全球脑控受害者论坛上”诗涵还学到了:
在每晚23:33,0:33,1:33,起床逆时针旋转四圈,消除脑电波干扰;
每天用棉签仔细清洗耳朵,并滴入适当菜籽油,直至噪声模糊为止;
按时收看新闻,解读第3、6、9、27分钟的语句,确认无威胁信息……
这些事情,诗涵每天都认真照做,不敢有丝毫懈怠。
但茜儿是否会像她一样严谨细致,就不一定了。
诗涵决定,检查茜儿的身体,并告诉她事态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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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涵拿来大号鸭嘴钳,扩开茜儿的Yin道和肛门,用电筒仔细检查。
凭借“他们”yIn乱的本性,肯定会把东西藏在这里。
体腔扩张本就很疼,诗涵又笨手笨脚的,茜儿有多痛苦,自不必说。
一开始诗涵还柔声细语地安慰,但很快就失去了耐心;
凄厉的惨叫,痛苦的表情,捆绑后不自然扭曲的肢体;
若失去记忆,眼下这摊“白rou”,怎样对待,也无所谓了吧?
鸭嘴钳拧到最大,xue口扩成可怕的畸形,犹如鱼的嘴。
诗涵看呆了,同时心中泛起一股温暖而美好的情绪。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归类,于诗涵要选的是:
——爱情,啊啊,美好的爱情;
虽然从来没有人教过她,但她心里确信,这是不会错的。
因为,一直抵抗尖叫的茜儿,此刻已经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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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涵想起小时候,被自己当做玩具的小鱼;
她把手指插进它们圆睁的嘴里,鱼的身体随之破裂;
诗涵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好玩的,但还是一只只地破坏着;
因为这样,时间就过去了;
只是那些鱼们的眼睛,依旧一刻不停地盯着人看;
幼小的诗涵,会用指甲把鱼眼挤碎。
这是唯一让诗涵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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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若目光转动交汇,便一切温存尽丧。
在茜儿的双眸里,诗涵没有找到对等的爱意。
诗涵只看到了呆滞的绝望,和嘴角流出的稀薄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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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茜儿身体里,没有于诗涵想要的东西。
于诗涵凝视着碗里扑腾的小鱼。
酱油和小米辣中,小鱼兴高采烈地拍打尾巴,如同讨好主人的小狗。
于诗涵捻起小鱼,放进嘴里咀嚼;
咸腥的味道散开,诗涵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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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日落的余晖,我们互相表白了心意,十指相扣,拥吻在一起;
“我难过地哭了,因为我知道,最后注定还是要分离,去过各自的生活。
“究竟哪一个更值得呢?
“是留下幻觉般的美好回忆,在以后苦涩漫长的日子细细回味?
“还是勇敢地与这世界为敌,凭自己的任性,扞卫我们的幸福?
“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读完最后一段,诗涵合上了厚厚的笔记本。
她又变回往日成熟温婉的样子,茜色的日落,给她镀上柔美的暖光。
床榻干净整洁,被子洁净松软,散发着太阳淡淡的暖香。
“你离开我吧。”
诗涵把钥匙放在床边,起身离开房间。
房门啪嗒一声锁上,泪水霎时溢出眼眶。
——不再回去看一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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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涵还是忍不住,转身再次打开房门。
一阵恶心的腥臭铺面而来。
狭小的昏暗的房间里堆满垃圾,肮脏的盥洗池里,漂浮着鱼的内脏;
满地的酒瓶,药盒,呕吐过的痕迹,成团的卫生纸堆积如山,污秽淡黄,鲜血殷红。
最令诗涵心碎的,冰冷的单人床上,空无一人,打开的手铐吊在床头。
于诗涵的手腕上,暗红的勒痕,还在隐隐作痛。
暗处,手机屏幕亮起,里面已经积攒了很多未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