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早早驾崩,太子燕仁烨继位。
他第一次登上朝堂时,不过十五岁。
小小少年身材单薄,衬得那身威严的龙袍像个空壳,是建恒帝的名号,罩在他身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匍在他面前,他坐在龙椅上,远眺是他的江山,近在咫尺的是众人恭敬的模样。
燕仁烨神情恍惚,却也没有任何感触,因为这本来就该是他的位置。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要做千古明君。
此时的燕禾匀虽不比后来的权势滔天,但也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甚至他上朝时都坐在一边。
她在朝堂边上,隔一屏风垂帘听政。
像什么话?像他眼前的一根刺。
这便是矛盾的开始。
燕仁烨白日里同手握重权妄图左右他的大臣周旋,有时晚上处理政务甚至还需要依赖她。
感激?怎么可能,不过是更加提醒了他的无能。,无能到需要依靠女人来帮衬。
直到他在晚上前去飞云宫时撞见了他不该看见的,又大汗淋漓地从春梦醒来时,上一秒还在他梦里的燕禾匀正坐在他床前。
阿烨梦到什么了?
燕仁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的表情,看不见一丝被冒犯的惊怒,反而是愉悦,怜悯的。
走开。他平复了呼吸,似是不敢看她的眼睛,语气微愠。
她闻言不为所动,身子朝他逼近,嘴上也不饶人。
我听见了的,阿烨梦到我了。
他咬唇说不出话,燕禾匀盯了他一会儿,猝不及防地伸进被子里,触到一片粘shi感,心下了然。
阿烨长大了。她没去看他那羞赧的表情,淡然地换来宫女整理床铺,准备热水。
燕仁烨几乎逃似的去浴房,把她当作洪水猛兽一般。
等收拾完再回来时,燕禾匀还躺在他塌上,闭目养神。
他走近,她睁开眼,不冷不热地看着他,下一秒,他便被她一拽,摔上了塌。
皇上,时辰到了。
燕仁烨睁开眼,紫色纹有花鸟的帐子映入眼,他揉了揉眉心,从塌上坐起来。
又梦到她了。
以前的梦总是断断续续的场景,无法拼凑,昨夜却梦了个完整。
她把他摔上了塌后,他们第一次云雨了,梦正好断在这尴尬的地方。
罢了,不去想,该梳洗收拾去上早朝了。
他像从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走出飞云宫,又在宫门忍不住回头望一眼。
燕禾匀还在的时候,总是起的比他晚,偶尔上完早朝还会回来同她用早膳,她看着挺开心的。
宫女太监都对此视而不见,因为这不是皇帝第一次宿在没人的飞云宫。
他早已不是那个赶鸭子上架的少年帝王,眼皮子一敛,情绪都被藏住,没人猜的透他在想什么。
也比从前多了几分令人胆战心惊的威压,他不曾再管下手嘴皮子之事,不在乎名声,不在乎老臣们的劝诫。
他是个性格古怪的明君,前朝之上治国有方决策果断,后宫却一片凄凉,上位以来膝下无子。
年纪轻轻便和长公主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甚至为其下旨永不立后。
世人说他是爱错了人,长公主荒yIn无度,引诱帝王,残忍暴戾,更令人唾弃,偏偏还被追加为元安公主,不值得。
殊不知,不值的是他罢了。
那些老臣便是揪着后宫之事不放,锲而不舍日日上折,直到燕仁烨龙颜大怒在早朝罚了一众的俸禄才不了了之。
如今皇权强盛,他真真切切把江山抓在了手里,可却越发觉得空虚。
数起来,这都是长公主逝去的第二年了,他浑浑噩噩,以为过了几十年。
她的尸首被人花了脸,而他查到如今,也没能揪出来到底是谁害了她。
那段囚禁她的时日里墙倒众人推,她在朝中树敌无数,指责她的罪证堆积如山,都叫嚣着要治罪。
燕仁烨忙到心力憔悴,觉得定是因没能顾及上后宫才酿成如此惨案。
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愤怒,愧疚,悲伤,还必须打碎牙齿往肚咽,平静地去处理她的后事。
他发誓,等他死了,就同她葬在一处,她就是他的皇后。
陛下。
一声娇柔的女声入耳,他目光从奏折上移开,眼前女子身着月白衣裙,金线绣着凤凰,发上一只金步摇打着颤。
皇姐?他恍惚间看见了燕禾匀,可下一秒就破碎了。
陛下。女子含羞带怯地唤他,领口很低,隐约可见内里无衣,朝他身边靠过来。
陛下处理政务劳累,让臣妾抚慰一下可好?说着,她又拨松了衣袍,拿捏着声音。
燕仁烨猛地一把把她推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的女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