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娴立刻神经线紧绷,她瞪大眼睛仔细瞧窗外,可是这里太黑,比路上还黑,连路灯都没有,她什么都看不见,仿佛车窗外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
她忽然察觉到身后男人逼近,她还没来及反抗,两只纤细胳膊便被扳到身后
陈浩南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条麻绳,他一手按她后脖颈,强迫她动弹不得,一手牢牢将她两只手腕禁锢在掌心
山鸡探出半个身子,兴致勃勃的用绳子绑住她手,期间一直不断的触碰那两只乱动的小手,丝毫不放过任何揩油的机会
陈浩南沉默不语,他在确保江娴无法挣脱的情况下,无视她那语无伦次的叫骂,眼睛一直盯着她那条花臂
他看得格外真切,若不是她总不听话的乱动,他应是能将那紫金色凤冠的细枝末节也尽收眼底
那只飞向初升朝阳的浴火凤凰,确实有百鸟之王的威武气势
凤凰是美观的,也是对女人的一种赞扬
可是不知怎么,江娴左臂上这只凤,给陈浩南的感觉却并不是美,而是不寒而栗
因为这只凤展现的并不全是华贵,它居高临下,俯瞰世间万物,眼眸并非是普度众生的怜悯慈悲,反倒是一种煞气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煞气
陈浩南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芊芊女子,会带给他这种感觉
似是大佬的马子做久了,她也被染上几分匪气,可他觉得不是,因为如若这么说,那十三妹比她的道行可要深得多,可他为何没从十三妹身上寻到过这种凛冽气场,反而她这么个水性杨花的红颜祸水,会具有这种和她不符的气质
渐渐被世事打磨去棱角的陈浩南,很少会看不透一个人,尤其是女人,他从未觉得女人的心思难猜,但是今天他棋逢敌手了
今日,他奉大佬B之命,一手操纵这场困兽之斗,而这场战役的筹码,便是这个事迹火遍香港的蛇蝎女人
接到命令时,他未曾多想,只知要尽力做好,为大佬B也为他和那帮兄弟,在蒋天生面前讨个好,还有便是除掉靓坤,给山鸡那日受的委屈,以及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屈辱报仇
来之前,他也曾百无聊赖猜想这女人的模样,在山鸡眉飞色舞口水横飞的描述中,他隐约得知这女人很美,他不奇怪,若是不美,也引不起那么大的风波
可他没想到,她并不是千篇一律的美丽,相反,他似乎从未见过这种女人
她长得很可爱,大眼睛长睫毛,好像也不爱涂脂抹粉,但是她又有那么多的纹身,而且又揣着一颗铁石心肠
陈浩南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本应是憎恨,或是没什么感觉,毕竟是萍水相逢,今天过后,他们定是不会再有交集
但是他都没有
他自己都没发现,在和她的相处中,他总会下意识拿她和小结巴作比较,好像次次都是她胜,毕竟她的沉着和伶牙俐齿,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他也并没太在意,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是有马子的人,而且这种坏得令人发指的女人,谁碰谁倒霉
马仔解开车门锁,陈浩南一手揽她腰肢防她摔到,一手轻松推开车门
江娴说什么也不下车,她两腿别在前排车座下,怒骂着喊了句要么你给老子腿锯了,要么别想让老子挪地
陈浩南被她这倔脾气弄得啼笑皆非,他不再用蛮力,毕竟她那两条纤细的腿本就颤巍巍的,他真怕稍不注意,她就骨折了
他胳膊勾住她小腿,在狭小的空间里,费力将她打横抱起,不是她沉,是车内太逼仄,她又一直跟他对着干,他连力气都使不上
他弯着腰,抱她下车,她就像被一只彻底被惹怒的小兽,手不能动,就用脚踹,有哪是哪,踹得陈浩南那件染血的白西服多了好几个脚印
陈浩南无可奈何,只得缓慢将她放在地上
他猜到了,她两脚一站地,立马撒腿就要跑,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将绑她手的绳子攥在了手里
这反冲击力震得江娴腿一软,她踉跄两下,再度摔回他的怀抱
她迅速站起身,不敢再脚滑,生怕和他再有肢体接触
当初她防靓坤,只是怕失身,但是她不讨厌他
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不是讨厌陈浩南了,是恨,巴不得他能立马魂飞魄散那种恨
她身体被束缚,两只手臂被麻绳反绑在身后,胳膊被勒得阵阵发痛,尤其是两只手腕,她隐约察觉到刺痛得有些痒,应该是在刚才的挣扎中,娇嫩肌肤被麻绳上的倒刺划破
陈浩南单手攥绳子,另一手按着她肩头强迫她往前走
这是一片无边无垠的荒芜,四面八方渺无人烟,只有一望无际的荒地,还有远处虚晃的灯光
看见面前那座矗立着的烂尾楼时,江娴脚步瞬间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坚硬铁钳制住,近乎窒息
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至于陈浩南的目的,她似是能猜到一二
单论她这个人,那不咋值钱,但她是被靓坤和乌鸦心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