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试戏的角色是个民国谍战片,她报名参演一个出场五分钟就被枪杀的姨太太,导演很有名,就算是五分钟也会有正面镜头,她很珍惜这次机会,在车上掏出化妆包不停补妆,还重新搽了口红。
白守约用眼角余光瞟到这一幕,神色略微有些不悦,却故作闲聊地问她:
听说你今天试戏的镜头里,有床戏?
是啊,你怎么知道? 她搽完口红,用手指将唇上的颜色抹得自然一些,手指尖剩下的红色抹不掉,就又低头去找shi巾。
你昨晚把剧本落在祠堂了。 白守约用眼睛示意她去取他放在身侧的公文包。
沈遥刷地红了脸。
她记得他们两个昨夜就是在祠堂开始的。白守约自称是沈家的守护神,却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要请她解情蛊,可见不是个什么正经的神仙。
她小心翼翼地越过白守约的腿去取公文包,却看见那文件就放在包外侧。她视力不好,打印剧本都将字体放大,于是那些不堪入目的台词就赫然写在扉页上:
白司令,你好大。
白司令,轻一点,阿遥受不住。
啊呸,她这才想起那跟她搭戏的角色好死不死也姓白,而她的角色又恰好叫阿遥。想必他昨天早已过目完毕,兴许还以为她暗恋他暗恋到了改剧本名字的程度。
她的脸红得像只熟虾,迅速把剧本抽出来放进手包里。白守约开车的手纹丝不动,只是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
到了。
她转过头去看了看,忽然哎呀了一声:
劳驾,别看我。我要换衣服了。
出门时间紧,她把戏服也塞进了包里。一会少不得有其他变故,或许没机会换衣服。她手忙脚乱地取出旗袍,脱下高跟鞋,从连衣裙里面将旗袍自下而上套进去,又从头顶脱掉连衣裙。
跑车里空间窄小,白守约沉默地看着她在副驾驶扭得像条蛇,终于乱七八糟地穿好了旗袍,伸手扭过后视镜查看妆容。
他依旧皱着眉。这旗袍质地廉价做工粗糙,印着俗艳大花,上身包得太紧,下身又开叉太高。沈遥浓妆艳抹地坐在他身旁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他一伸手就能碰到她嫩白的大腿。
那颜色像泼出来的牛nai一样流淌着,蔓延到他手边。白守约像被烫着似地缩回了手。
他为何会和这样一个为了钱就能和陌生男人上床的女人结下情蛊?明明她俗气、狡诈又爱演,对他没一句真话。活了快一千年,他见过无数女人,她还算得上漂亮,却一点都不特别,简直是狐生耻辱。
就在此时,她明艳的脸转过来,睫毛扑闪得像蜘蛛Jing,饱满的胸脯直送到他眼前,他的理智之弦又突然崩断了。
白老师,能帮我拉下拉链么?我够不到。
他思路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费力转过身去,把纤细的肩胛骨露给他。为了戏服服帖,她没有穿胸罩,只贴了ru贴,所以白守约看到的是她光裸的后背,和昨夜他们激烈运动时留下的痕迹。
侧腰处的指印特别深。后背中间还有几处他吸吮时留下的吻痕。
白老师? 她见他不动作,又催了一遍。
他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替她将拉链系紧。腰肢收束后,她的两颗浑圆饱满得不可思议。
白守约觉得自己可能渡不过这一轮天劫了。
沈遥对他的心理波动毫无察觉,蹬上高跟鞋就要下车。他替她先一步打开车门,却被她拉住,笑得客客气气:白老师,留步。要是被导演看见,还以为我有金主,就不好了。
他今天穿着休闲西装,一身亚麻色,带金框眼镜,站在酒店前简直周身笼罩着一圈祥云,更别提身后那辆晃眼的布加迪威龙。
他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叫我白老师?
既然以后我们那直呼大名似乎有点不熟,叫你白大仙儿又怪怪的。 她摸摸鼻子:业内的规矩嘛,不知道叫什么的,一律叫老师。
哦?这样。不过我还真是老师。五十年前在剑桥读过一个中古文学史学位,还教过几年书。不介意的话,下次在床上,可以叫我白教授。
他皮笑rou不笑,跟她挥挥手:面试顺利。提醒一句,口红擦在大腿上了。
他潇洒上车,她慌忙低头查看,却什么都没看见,一回头跑车已经绝尘而去,她自来得及冲着尾气骂一句:
白守约你这个趁人之危的死变态!衣冠禽兽!
他在车里微微一笑,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方才在帮她系拉链时,莫名其妙地蹭到了一点口红。
在发烫。
他车开到一半,又调转车头,开了回去。
02
试戏大厅里,沈遥开始紧张。
她想到了这场试戏竞争激烈,没想到这么激烈。等待试戏姨太太的演员们坐在一排,少说有二三十个,个个花枝招展,旗袍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