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有下次。”
他不会再错信于人了。
那边默了半响,才传来顾笙“哼”的一声。
“你看到扳指,来宴厅找我,但是没能寻到我的踪影,那你定是以为我被他们活捉了。”沈般继续猜想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顾笙摇了摇头:“我只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便没了意识。”
“所以若你被药倒,顾笙是会醒来的。”
“怎么可能。”顾笙轻蔑一笑:“这世上可没有能药倒我的东西,便是三息蛊,我也不惧。”
“……”
“别一脸不信。”顾笙把手伸到沈般眼前抖了抖:“是你说的,寻常人受这样的伤势,早就该没命了。我不是妖邪吗?所以尔等凡人的微末手段,怎么可能对我起效。”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顾笙嗤笑,反问道:“原来你还会关心我吗。”
“当然。”
这人答得过于坦率,即便借着月光,顾笙也看不到他的眼中有半点Yin霾。
最初他便是被这份纯粹所吸引,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我最早也不是这样的。”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话。
“从前山上住着一只大妖怪,他想增加自己的修为,就把我们都捉去了山上,当作他的粮食。后来……他死了,我们就都逃出来了。我才附身到了你的顾君子身上,时不时地出来兴风作乱。”
“我觉得你是在编瞎话骗我。”沈般皱了皱眉:“最差的话本也不屑于写这样的故事。”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他的确是说了谎。
最后大妖怪虽然死了,但也没有人能从他手下逃出来,他们也都死了。
即便世上还仅剩一两只,也都是些不该活在世上的孤魂野鬼,应该一起去下地狱。
“若你还不愿意对我说真话,那便算了。”沈般顿了顿,接着环顾四周:“这里没有通往外面的出路,崖壁又难以攀附,一直被困在这里,我们还是会死。”
顾笙点了点头:“你说这样算不算是殉情?”
沈般:“……”
“要是饿的不行了,可以先从我身上剜块rou下来吃,反正会很快止血,死不了人的。”
“……恶心。”
“这有什么恶心的,真到了那种时候,你怕不是连自己的rou也得吃。”看着沈般越来越青的脸色,顾笙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股愉悦:“大妖怪吃小妖怪,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再说能与你骨血相融,你这辈子就都是我的人了,想跑也跑不掉。”
“我早已和顾笙在一起了,这是不可能的。”
“那你也离不开、甩不掉我。”顾笙笑得格外开心:“顾大君子努力了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以为你能做到?”
“你如果不总是说话便好了,那样能让人更舒服些。”
顾笙一怔,接着沉默了很久后,才幽幽地飘出来一句:“如果连话都不能说,我和顾笙又有什么分别。”
与此同时,风家大宅内乱成一团。
风二公子觉得自己错估了坠崖的那二人的分量,如今罗家的天下第一高手、高山流水庄庄主、和道方门的七公子都坐在议事厅内一言不发,丝毫没有打算善了的意思。钟文和与莫小柯两人还算是客气的,罗不思干脆就坐在了城主的主位上,宝剑摆在一旁,闷头喝茶,谁也不肯搭理。
别人或许还能糊弄周旋,但罗不思所代表的可是罗家和罗彤的态度。
那个坠崖的沈般到底是什么人?
“风二公子,还没有本庄沈长老的下落吗。”
这三人之中第一个开口的,竟然还是钟文和。
“还请钟庄主见谅,外面天色昏暗,若是派人现在搜寻,搜救之人都是九死一生,更别提是想要救人了。”
钟文和眉头紧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的扶手:“等到明天早上,怕不是尸体都凉了。我派沈长老无辜遭到你们风路城的追杀,风二公子可要给我一个说法?”
风雅轻叹一声道:“大姐的确是冲动了些,没有想到沈长老竟是一时被jian人所惑,我回头定叫她向钟庄主致歉。”
“你说谁是jian人?”一旁的莫小柯插了进来:“无凭无据,风二公子不好信口开河吧。”
“证据确凿,莫公子何必还要一味维护毒君子呢。”风雅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解:“在下明白莫公子对毒君子兄弟情深,受了他的蒙蔽。但人证物证俱在,莫公子还是早些想开、回头是岸的好。”
那第一个发现齐长老尸体的风家弟子赌咒发誓,说自己亲眼看到顾笙满身是血地站在齐长老的尸身面前,还想将他灭口。即便用药催眠后,他的说法依旧不变。而齐长老的尸身经过检查后,发现他是中毒而亡,症状也与毒君子离开芳华寺后所杀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而且顾笙是自己拉着沈般跳下无间崖的,这是所有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