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思明被这一左一右的双簧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看便要动起手来。顾笙暗道不好,正想出言劝解,却被身后的声音打断:“逆徒,还不住手。”
众人回过头,却见是九阳阁的其余人马来了。为首之人虽然上了些年纪,鬓发微白,但气质依旧硬朗,目含Jing光、不怒自威。
“师父!”见了此人,林思明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连忙告罪道:“是弟子的错,还请师父责罚。”
“五蕴炽盛,修行不足,回去后去刑堂领罚。”
从中年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便如无悲无喜的塑像一般。钟文和朝他随意地拱了拱手:“原来齐长老也喜欢凑热闹。”
九阳阁敢觊觎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便是因为阁中几名绝顶高手,而这位齐拂长老便是其中之一,在武林中也颇有威望。
“钟庄主。”齐拂也朝钟文和拱了拱手:“高山流水庄既然前来,是打算出世了?”
“齐长老若对我庄上的消息感兴趣,离开九阳阁、另投明主也不算晚。”
“钟庄主说笑了。”齐拂面色不变,转向了道方门的诸人:“不曾想贵庄竟与道方门有联络,看来老夫的消息的确还不够灵通。”
“见过齐长老。”顾笙和莫小柯两人连忙拜道。道方门与九阳阁并无冲突,无需像钟文和那般针锋相对。
齐拂只点了点头,然后朝顾笙道:“你就是顾笙罢。”
听言顾笙微微一怔,沈般下意识地想要站在他身前,却被他拦了下来。顾笙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解下了头顶的帷帽,坦然以对:“正是晚辈。”
“我的大弟子白修贤,善用一把三尺青锋,左手持剑,你可还记得他。”
顾笙摇了摇头:“白师兄少年英雄,顾某曾耳闻已久,可惜不曾有幸得见。”
“你杀了老夫的徒弟,老夫本该找你来讨一个公道。”齐拂长老的面孔紧绷,神色不变:“但你既然有本事找到潘盟主为你做保,老夫便先给盟主一个面子。等到武林大会之后,若你当真是害我徒儿之人,我必手刃你为他报仇雪恨。”
“顾某并未见过白师兄,更不曾杀害无辜之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顾笙接着道:“晚辈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对此齐拂长老未置可否,只道:“顾君子,好自为之”,然后便带着其他弟子走了。临走时,林思明还狠狠地朝钟文和瞪了一眼。
“看来这位齐长老是记恨上你了。”莫小柯小声道:“我曾向沈师姐确认过都有谁找上门来,但好像没有九阳阁。”
“齐拂长老在派中地位何等崇高,他若找上门来,九阳阁与道方门便没有半点回旋余地。即便痛失爱徒,他老人家还是选择顾全大局。”说着顾笙撇了一眼旁边的钟文和两人,内心深感无奈。这两人倒是不怕与九阳阁撕破脸,还要拉他们一起下水。
“那你还记得这人吗。”
“不记得了。”顾笙顿了顿:“知音会时,似乎听人提起他的名字,但他应当不曾来过。”
若那时白修贤距离芳华寺不远,前来仗义除魔,倒也并非什么奇怪之事。
只是在事发之后,他便一直全力控制体内的妖邪。而直到西子城之前,他的状态都还正常,所以白修贤绝不会是被他所杀。
说来为什么妖邪后来不受控制了?
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顾笙回过神来,发现是沈般牵起了他的手。
“无需担心。”沈般认真地看着他道:“我武功比他高,我帮你揍他,他想要杀你,想得美。”
顾笙:“……”
莫小柯走近一旁惴惴不安的船家:“那姓林的公子问了你什么?”
“他……他只是想包下这艘船,小的什么也没往外说!”
“你也无需担心他来找你的麻烦,虽然方才看上去剑拔弩张了些,但我们都是名门正派。”莫小柯好心安慰道。
“嗯嗯。”花韵在一旁帮腔,指着钟文和道:“看清楚,这个才是邪魔外道。”
钟文和:“……”
众人纷纷走上甲板,沈般和顾笙落在最后。顾笙正想跟上众人,却发现沈般并未迈开步伐,而是皱着眉头看着一旁的小巷:“那里有人。”
“是鸿客居的杀手?”
“不是,我只听到了呻yin声。”沈般顿了顿:“有哪里不太对劲。”
顾笙神色凝重:“去看看。”
两人过去之后,便见墙角的Yin影中坐着一个破衣烂衫的叫花子,斑白的长发乱糟糟地团在一起,毫无形象地瘫在地上。嘴唇干裂,不停喘着粗气,嘴里不停地“哎呦”、“哎呦”地叫着,满身的晦气。
顾笙见了有些不忍,解下随身的水壶走上前去:“老人家,喝些水罢。”
那叫花子见了水壶眼睛一亮,一把抓了过来,连声谢都未道,咕噜咕噜地仰头喝了好一阵。
“沈兄方才听到的便是这位老人家的声音吗?”
沈般略带犹豫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