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韵乌溜溜的眼睛一转,心里又有了主意:“我还是不信你会杀我。”
“的确,顾某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那我为何要怕你,又为何要听你的话?”
旁边的高山流水庄弟子们听了后眼睛一亮,又蠢蠢欲动地朝两人所在的中心靠近。
“若顾某实在走投无路,便只能得罪姑娘了。”顾笙从身上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顾某的师弟在暗器药理一道有所建树,极有天赋。前些日子顾某遇袭,以防再出现同样的情况,便向他讨要了些东西过来。有让人奇痒难忍的粉末,也有让人浑身起满红斑永远也不会消的毒物。不过这一瓶是什么,顾某也并不清楚。”
花韵:“……”
“还有一瓶是化衣丹,但应该不在这里,所以姑娘无需担心名声有损。”顾笙接着说道:“最好的可能是自白剂,不过顾某不通药理,并不知道用量。用多了有致人痴傻的可能,所以先在这里先给姑娘说声不是。”
“……若是这样我也不怕呢,你能耐我何?”
“那顾某就当真没有办法了。”顾笙轻轻叹了口气:“但是即便只有我一人,也并非没有办法保住我这些师兄弟。只是顾某实在不愿与高山流水庄针锋相对,还望姑娘也能做出明智之选。”
花韵的眼睛又转了转。
她现在的确没有把握将顾笙一起带回去。
若只带走沈般一个,即便能困住他一时,也难保能一直将他留下,不是长久之策。
突然从远处的天空升起了一枚信号弹,它在天空中炸裂,红色的光芒如同灼灼燃烧的火焰。
见此花韵眉头微微一皱:“沈般出事了。”
听到她的这句话,顾笙握剑的手微微一颤。
“顾公子可愿随我等去高山流水庄?”花韵转而对他说道:“先前的事情都是花韵的不是,但是我的同伴已经将沈般带回山上疗伤了。若顾公子不计前嫌,可带上师兄弟与我等同去。天心香的解药,花韵定双手奉上。”
顾笙犹豫了片刻,然后道:“我要先见到莫师弟。”
“行,那我派人先行一步,让你师弟先过来与我们汇合。”说完后花韵又摆出一张笑嘻嘻的脸来:“顾公子,既然我也奈何不了你,你不如先把剑收起来吧。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我这些手下胆子小了些,你这样一直拿着兵器,他们心里头不踏实。”
顾笙想了想,收回了宝剑:“方才失礼了。”
在高山流水庄众人为道方门弟子喂下解药的空档,花韵又凑到顾笙身边,好奇地问道:“顾公子,有件事情我还是想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解毒的。我亲眼见到你的手碰到了铃铛,按理说你应该是中天心香最深的人才对。”
果然,那扎在树上的白绫是有意为之。
“姑娘是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吗。”顾笙顺势转移了话题:“包括沈般。”
花韵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他和别人可不一样,我带他回去是有正当理由的。”
“什么理由?”
“当初他离家时是逃婚走的,说好的亲事不结,人家姑娘名誉可都要因他而扫地了,自然要抓他回来。”
顾笙一愣,下意识问道:“和谁结?”
“就是罗家啊,回头亲事成了,还可以邀你们来喝喜酒。”
顾笙:……
要是路上没见过罗彤,这鬼话他可能也就信了。
“罗家?姑娘指的可是罗家独女罗彤?”顾笙试探道:“可我曾听闻她早就有了钟情之人,又怎会与沈兄有婚约?”
“那个人就是沈般啊。”花韵脸不红心不跳地接着撒谎:“罗彤喜欢沈般,整个高山流水庄和罗家都知道,不信你可以去问别人,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肯定是假的,不用问也知道。
“既然你们早就想将沈般带回去,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这一点他一直想不通。
当初他在京城与沈般初次相遇时,双方都是孤身一人。可看沈般的模样,没有丝毫被追捕的紧张感。若是那时高山流水庄便介入,那他们逃回道方门的胜算可能连一成都没有。
花韵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我以为顾公子早就知道答案。”
知道什么?
“还记得我在客栈里曾说过的话吗,沈般从未对任何的人或事物产生兴趣。”
他就像是个没有心的人。
“我是看着沈般长大的,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高山流水庄。可是他说离开就离开了,没有半点留恋或犹豫。”
罗家的人、薛家的人,他都认得。但他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像自己和这些人从来都没有关系一样。只有自己需要秘籍的时候,才先想起他们来。
“他是个很自私的人。”花韵的目光转向天空,不知道在看什么:“他除了自己的好恶之外,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仿佛对他来说,只需自己孤身一人,多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