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施柔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先追上去看看,你留在这儿。”
“哎!师姐,你等等我!”雨流杏想伸手去拉她,却没能拉住,没办法,只能放下手里的果子,施展轻功,追着尹施柔的方向跟了上去。
而等到两人拦住“沈般”的时候,都吃了一惊。
“阿琅?怎么是你?”雨流杏不禁瞪大了双眼。
“我……沈公子他……”阿琅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来。
雨流杏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扯了他的手臂过来一看,发现袖口有临时裁剪过的痕迹。腿上绑着木棍,衣服里塞着棉花,所以他走起路来才有些踉踉跄跄的。身上的匣子是几个用琴弦缠在一起的摆件儿,冷眼一看,背影倒真与沈般有几分相似。
“坏了。”尹施柔暗道不好,又往沈般的屋子赶去,直接敲了敲后便推门而入。
屋内空无一人。
雨流杏也跟了上来,奇道:“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在外面等他?还知道我们当真被阿琅骗过去了?”
“……不清楚。”
因为他都听到了。
若是现在沈般在场,应当会如此作答。
毕竟雨流杏那格外清脆的音色在他耳边嗡嗡地响了好些天,他就算只是听到一丝一毫,也会立时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去跟内务的弟子说一声,为阿琅再置办一套弟子服吧。”尹施柔轻声叹了口气:“我去见沈师姐,让她通知山下的弟子,一旦发现沈般的踪迹便立刻拦下他。”
雨流杏撇了撇嘴:“他们拦得住吗,这人都高烧好几天了,还有这些鬼心思。你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普通弟子。”
“总不能让他一个人离开,若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好好好,不过师姐你要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去找沈师姐。”雨流杏指了指下山的路:“她现在应该在外门,你若是在路上走丢了,不还是要耽误时间。”
尹施柔:“……嗯。”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沈般已经出了山门。沈笑笑也未想到他会这么快发现顾笙等人的离去,因而并严加把守。他这一路可以说是顺顺利利,没遇到半点阻碍。
想必顾笙出行,定有其他道方门弟子跟随,也不会太难找。
沈般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问了一路,总算打听到一队道方门弟子的踪迹。他沿着那人所指的路一直出了城,还没走出几里地来,便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震,眼前一白,接着便昏倒在了地上。
不行,他要去找顾笙。
只要他还活着,绝对不会让顾笙出事。
不知多久后,他才悠悠醒转。他没有倒在大路中央,而是安然地躺在榻上。看室内的摆设,似乎只是普通百姓的房屋,桌上还有半碗汤药,依旧留有余温。
这里是哪儿?
门一开,一个样貌俊秀的青年大步走了进来,一身短衣短褐的打扮,眉宇有些熟悉,依稀在哪里见过。见沈般挣扎着想要下床,连忙抢先几步扶起他:“慢慢来,切莫伤了身体。”
沈般不住地咳嗽起来,那青年便帮他拍背顺气。待他有些好转后,盯着那青年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道:“你……是谁?”
“属下弦秋,救驾来迟,还望沈长老恕罪。”
沈般:……?
先不论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你……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弦秋涩然一笑:“属下敬仰花沁长老已久,长老雌雄莫辨,不限于男女之别,实属心胸宽阔、超脱世俗。因而属下情不自禁,拙劣效仿一二,时而扮作男人,时而扮作女人。”
沈般:……
有这份心是好的,但你可千万不要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
花沁虽为男子,却生女相,即便是在庄内,还有下人会不时将他认成女人。若是听到你这番“称赞”,怕不是砍死你的心都有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自那日一别,属下一直派人暗中保护长老的安危,这几日听闻长老拖着病体离开道方门,属下怕出了意外,所以才只身前来,愿助长老一臂之力。”
说得好听。
你的人若是能一路“暗中保护”着我,那至少每一个都要有钟文和那般的本事。怕不是打听到我在道方门,无法找到进入内门的法子,所以派人监视山下,恰巧撞到我下山罢了。
“我睡了有多久?”
“不过两个时辰,沈长老再休息一会儿罢,病中需要静养。”
“已经很久了,快追不上顾笙了。”沈般坚持要下床,脚一落地却是一软,像有千万根针扎在小腿之上,又跌坐了下去。还是有弦秋搀扶,才没让他病上加伤。
“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沈般冷冰冰地问道,话中已经带了些恼意。
“沈长老切莫误会,方才在您昏睡之时,属下曾请了大夫来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