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沈般说出这种意义不明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来,就必定是他误会了什么。
就好比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沈般是因为江湖义气护着自己,结果他却是另有所图。
顾笙想到此处,心里又是一痛。
他们两人同行一月有余,同吃同住同起居,沈般一直对他极为依赖。这期间如果再产生了什么对于情爱的误解,会发展到现在这般地步也并不奇怪。
男子相恋,有悖常理,归根结底是个错误,必须纠正过来。
但要万一……没有错呢?
顾笙静了三秒钟的时间,然后脸又轰的炸开了,通红通红的。
恰好莫小柯端着洗漱的铜盆进来,见了顾笙的模样,奇道:“顾师兄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莫非是喝酒的后遗症?”
“没……没有……”
“你可算是醒了,我才刚把沈般劝回去睡觉,他昨天好像在外头等了你一整晚呢。”
沈般……这一夜都在外面?
“他守在你屋门前,你又没回去,白白过了一宿。好在近来天气转暖,要不然非得落下病来。”
顾笙:……
“说来你可还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
“说是有人向你表白心迹了,莫不是……哎呦顾师兄你的脸怎么更红了?”
等到沈般悠悠醒转之后,又大病了一场,这在床上一躺便是七八天。
按理说,习武之人内力深厚,应当没这么容易患疾的。可这次偏偏沈般就病倒了,一病就是高烧。
“思虑过重,可不是好事儿啊。”大夫留下这样一句话。
于是半梦半醒间,沈般开始反省自己,究竟是哪里思虑过重了。想来想去,他终于拍板得出了答案:定是因为他学不到武功秘籍,这才感到难过发愁的。
他可得快点好起来,才能去和顾笙解释清楚。
顾笙来看过他几次,可都是挑着沈般昏睡不醒的时日。看那张情绪寡淡的脸被烧得通红,他也只觉得心里一疼,但也无可奈何。
在他内心最深处,还有那么一丝隐秘的愿望。
若是沈般一直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那也还好啊。
沈般服用的药汤都是由顾笙亲自煎煮,最后安排阿琅送去。这些时日他为照顾沈般也耗费了不少心力,甚至因此消瘦了。
这样下去,下一个倒下的也不用等多久了。
莫小柯看在一旁看着也不是滋味,恰巧这时候沈笑笑又找上了他。听过她的安排之后,他有些震惊。
“师姐,跟我说句实话,放我代表道方门去庆贺风路城大婚你放心吗?”
“不放心又能怎么办,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廖师弟能出门了。”
“这倒也是。”
廖勇虽然武功资历都是一等一的,却是个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儿的心眼儿,放他和顾笙一起出门,怕不是要被人当球似的随心所欲踢着玩儿。
“这一次出门需多加小心,一路上护好顾师弟。”
“二师姐你就放心吧!”
“随行的外门弟子都是我亲自筛选过的,但难免内鬼不会想办法混进去,所以别忘了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好嘞!”莫小柯顿了顿,开口道:“二师姐你就这么放心,不怕我就是那个内鬼?”
“你当然不是。”
若说道方门中有谁最不可能是,那便一定是莫小柯了。
“你若是的话……文秀和霍师弟当年便不会死了。”
听言莫小柯脸色变了变,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苦笑道:“还是师姐懂我。”
“我并不想揭你的伤疤,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切莫冲动。”
莫小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师姐提起三年前的那场意外,是已经确信两者之间有关吗?”
“不知道。”沈笑笑摇了摇头:“但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句话还是昨天沈般对她说的。
“如果不巧被你猜对了怎么办?”
“到时候……也就真的没办法了吧。”
道方门经不起再一场浩劫了。
三年前那件事之后,即便是门主和各位长老都只是默不作声,却只有莫小柯一个直奔山下而去,要为所谓的“意外”讨个说法。好在陈皓夜不眠不休地赶了上去,发现磨破了嘴皮子也说服不了他后,便一掌将他打晕,扛回了道方门。
在那之后莫小柯变得更加颓废,整日待在山上,日夜颠倒,几乎是足不出户。
“哦对了,你们出发这件事,记得不要让沈般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要是知道顾笙准备离开,恐怕就算只剩一只手一只脚,也要爬着去追你们。
原本的计划被沈般这突如其来的大病打乱,稳妥起见,她还要另做打算。她也一直在尝试接触高山流水庄,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