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柯和尹施柔留在这里的原因或许还不明朗,但雨流杏那点司马昭之心,已经明显到连沈般这样迟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沈公子,你们这一路上,顾师兄他……可有遇上什么貌美如花的动人女子啊?”
雨流杏眨着一双明眸,故作好奇地问道。
“有的。”
雨流杏的脸黑了。
“是……是在哪里遇到的?”
“是刺客,已经被他杀了。”
貌美刺客总是让人联想到“美人计”这三个字。
雨流杏的小脸又黑了一层。
而沈般则是想到了那瘫倒在雨水中的红衣女子,虽然死得惨了些,但毕竟是鸿客居的妖人,所以应当算是死不足惜。
不过那时候出手的应该也不是顾笙,而是那个妖邪。
妖邪。
怎么又突然想起他来了。
沈般下意识探向心口,扑了个空,这才意识到他已然将那枚扳指收起来了。
“你怎么了?”莫小柯目睹了这一幕,开口问道。
沈般有片刻的迟疑,心头一片混乱,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到头来只有一句:“顾笙在哪里,我想去见他。”
“顾师兄?应该在讲堂吧,你想去见他?”莫小柯挠了挠头发,看向两位师妹:“尹师妹雨师妹,今日讲堂没什么要事吧?”
尹施柔欲言又止,最后有些犹豫地说道:“讲堂内并无要事,但现在……还是不要去找顾师兄比较好。”
莫小柯一愣:“怎么了?”
尹施柔看了看沈般,然后才道:“顾师兄现下被禁足了,现在应该关在后山,等待问询。”
“长老们疯了吗?为何要禁足顾师兄,就为了那几个上门来挑衅的门派?”莫小柯皱起眉来,语气颇为不善:“若是让别人觉得我们道方门软弱可欺,以后还如何在武林中立足。”
“就你知道的多啊,你以为别人都不担心吗!”雨流杏忽然拍了桌子:“可那幕后之人还没抓出来,总不能现在让顾师兄招摇过市,去当被别人攻击的靶子吧。”
看这丫头一脸不忿,八成是已经被别人用这番话劝下过一次,莫小柯这是被迁怒了。
“你们两个就放着不管?”
“问询是由掌门亲自主持,所以我们也无权干涉,但应当不会有事。”
顾笙是顾景云的嫡传弟子,门主一直以来待他如同亲子一般。若连他都认为没问题,其他人也就更没资格说什么。
沉默良久后,还是尹施柔打断了尴尬的气氛:“我想掌门作此决定只是例行公事,免得有心之人借此发挥。此时我们若是主动去为顾师兄说话,才是自乱阵脚。”
“是啊,现在堵住他们的嘴也好,免得以后再说我们道方门不公正。”雨流杏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
莫小柯的脸色也恢复如常,笑嘻嘻地告饶道:“是我的错,没问清楚就向两位师妹发火,可不要在诸位长老面前告我的状啊。”
“谁有那份闲心管你的事情,你一年到头闯的祸要是一桩桩一件件记下来,藏经阁的纸都要不够用了。”雨流杏对他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一旁的沈般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后退了一步,说道:“告辞。”然后便作势要离开。事出突然,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等等,沈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尹施柔怕他不清楚道方门内的情况,想去“解救”顾笙,连忙出言阻拦:“顾师兄不会有事的,不必担心他。”
沈般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些累了,要去休息。”
听言三人都是一愣。
沈般再没有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头也不回的走了。尹施柔犹豫再三,觉得有些不放心,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雨流杏一把拉住:“师姐,沈公子说他倦了,就让他自己待会儿吧。”
“可沈公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怎能丢下他一人?”
“师妹你就别追了。”一旁的莫小柯突然出声。
“莫师兄……”
“方才沈公子是往山上走的,而你现在要去的方向前面是男弟子的澡堂。你或许无所谓,同门的男弟子们若是被你看光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尹施柔:……
与尹施柔这个土生土长的路痴不同,沈般倒将回去的路记得一清二楚。回到那间青砖绿瓦的小院后,他朝隔壁看了看,正应了方才三人说的那般,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今早他随阿琅走的时候,顾笙便不在。也不知昨晚的接风宴后,他是回来过,还是直接离开了。
来到顾笙的房门前,推门而入。窗明几净,床板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还隐约留有被擦试过的痕迹。桌上还有只写了一半的宣纸,“明德惟馨”只写了一半,停在“声”后,墨迹便断了。如同行云流水的飞龙突然被人剪去了尾巴,成了不lun不类的四不像。
这里到处都是顾笙的痕迹。
从背上取下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