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凝和荣欠乃望着紧闭的门,不知道江翼遥抽的什么风。
“阿遥,你咋了。”乃叔敲着门环,想着该不会是吓着江翼遥了,误以为他是真的要打梁冬凝。
“没事,我累了,想早点睡。”里面传来江翼遥闷闷的声音。
等外面安静下来,江翼遥背靠着门,想起娘亲的梅花形发簪同样裹着花香,想起那一缕发落在肩膀上,也是如此地轻柔,如此地熟悉。
第8章
江翼遥跟荣欠乃说他不舒服,这几天不去七七阁了。荣欠乃立刻察看了江翼遥的脉象,并无异常,但见江翼遥装的如此痛苦,便当他耍小孩子脾气,权当少了个小累赘。
江翼遥拿出从三池那里拿的竹木筷,开始尝试着立筷。想象很容易,但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发现连直接放在地上立着筷子都做不到,更别说是扔在地上还能立着了。不过还有时间,他只能趁着荣欠乃和梁冬凝不在的时候练,刚开始很有趣,后来渐渐变的枯燥。他的手好像不是他的一样,重复性地上演着扔和捡两个动作,直到他终于扔出立着的筷子时,他面无表情,麻木地走过去,准备拿起来继续扔,忽然他停住了动作,张着嘴看着那根筷子,此刻已过了六天。
第八天,江翼遥兴奋地跑去赴约,他到地方了却没有见到那个厉害的伯伯。江翼遥也不着急,比划着手势,没有教过他,不过是他自己想的来打发时间。
等了好久好久,至少对江翼遥来说,漫长到好像过了两顿饭的时间。
那个厉害的伯伯终于来了。
按照约定,江翼遥要把最好的成绩展示出来。江翼遥信心满满地扔出去,没立着,“怎么会呢。”他再来一次,又没立着;再来,还是没立着。“我当时真的把竹筷立在地上了,可是我现在又立不起来了。”
厉害伯伯只是让江翼遥继续扔筷子,江翼遥只好继续尝试,但后面的都没有立起来过,不知是不是心态的问题,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每扔一次就像在消耗他的身高一样,几乎已经像趴在地上了。
“不用扔了。”厉害伯伯说。
江翼遥很沮丧,他太想证明自己了,可他没有成功,意味着三池说的话是真的,他这辈子只配做些杂货,其它的事情他根本无法完成。
“我相信你说的话,我可以教你。”厉害伯伯说。
江翼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慈,我的姓与名。”江无过说。
“伯伯也姓江,您认识我爹娘吗?”
“你爹娘我是不认识,但若是名号,兴许我还能觉得我认识。”
江慈在墙上画出一些招式,“这些你先练着,明日就会擦掉,若你没记住,只能怪你自己记性太差。”
江慈还给了他三根针,看上去和普通人家缝衣服的针没什么区别,但在后来江翼遥学会使用这几根针后,才真正意识到它的不同。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那堵墙比三池洗的碗还干净。
每日接近黄昏,新的招式就会出现在墙上,但江翼遥不能看很久,因为他必须赶在荣欠乃回来前坐在门槛上。江翼遥好几天都没见到江慈,便想着在那里蹲一下午,等江慈出现,没想到那天江慈干脆不写招式了,直接不出现。江翼遥泄气了,乖乖等到黄昏才去。
有次荣欠乃提前回来了,带了饭菜。江翼遥想等到吃完饭,再偷偷溜出去。不曾想天乌乌雨落落,他拿支雨遮骗荣欠乃说去等阿凝。
他去晚了。从来没见过天公像今天这么勤奋过,那堵墙白得照着江翼遥的眼睛发晃,也不知是写了被冲掉还是压根就没写。
江翼遥沮丧极了。
荣欠乃问梁冬凝有没有见到江翼遥,梁冬凝摇头。江翼遥回来说没见到梁冬凝,带着一肚子的郁闷早早睡下了。
直到睡醒,一夜无梦,也可能做了梦,但他忘了。
起来时,江翼遥觉得有点不对劲,枕头很膈应,他翻开枕头一看,居然有个本子,一翻开,这些天所有的招式都在里面,包括后面的招式。
江翼遥无聊时就在院子里练习,那里有颗小树,至于是什么树,他也不知道,那是某天他在外面捡回来的小树苗,梁冬凝嫌他笨手笨脚,就帮他把树种在院子里,如今小树差不多和他一样高了。
有次闻人舒志让江翼遥去帮李婆婆卖菜,像这一类鸡毛蒜皮的委托,每天都有很多,只不过江翼遥以前不知道而已。这些委托,闻人舒志不会收费,能帮的上的就帮,说是七七阁有些年经营不善,全靠钱喜屋的百姓们支持,现在生意好了,邻里邻舍之间要互相帮衬,不能忘本。
他们随便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菜摆好。在老一辈人的回忆里,黄婆婆年轻时是个异类,明明长得一般,对未来夫君的要求却异常挑剔,矮的不要,高的不要,不高不矮的不要,瘦弱的不要,壮实的不要,不瘦不壮刚好的也不要,挑着挑着便没人上她家提亲了。别人问她要啥样的,她说不知道,要看对眼了才知道。她孤单了一辈子,只不过她自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