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明白。”扈九再次答应。
陆淮安这才朝外走去。
刚出门,就见镇国公府的一个大管事骑马朝澜苑的方向跑来,到陆淮安跟前后,大管事利索的下马,拱手道,“将.军,国公爷回来了,已经到城外,郡主请您前去迎接。”
陆淮安容色微微一僵,“你说什么?”
大管事又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陆淮安皱起眉,凌厉的打断他,“可知我爹为何回来?”
大管事这才反应过来,自家二公子是这个意思,摇了摇头,凝重道,“这点国公爷并无交代,郡主也是半个时辰前才知道国公爷已经到城外的。”
陆淮安摆了摆手,“我明白了,我这就出城。”说着,他一夹马腹,便朝远处跑去。
扈九连忙跟了上去。
冷风扑面而来,陆巡的面容浮现在陆淮安的眼前,这么多年,他这位父亲一直都在梁州休养身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竟然如此低调的回了京都?
带着这个疑问,他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往城外。
到北门后,他没等多久,就看见一辆有着国公府标记的马车进了城。
“国公爷,是二公子,”驾车的侍卫认出陆淮安,微微放慢了车速,提醒镇国公。
镇国公不只说了句什么,下一刻马车停下,侍卫冲着陆淮安道,“二公子,国公爷请您登车。”
陆淮安知道他爹的身体孱弱,见不得风,当即肃着脸翻身下马,一撩袍摆,上了马车攥紧车厢。
车厢中宽阔无比,镇国公正靠着迎枕上,一脸苍白的咳嗽,看见陆淮安进来,他放下掩着口唇的下巴,冲他道,“淮安,你来了,坐罢!”
陆淮安在锦榻上坐下,微皱着眉头道,“爹身子病弱,不好好在凉州养着,怎么突然回来京都?”
镇国公闻言,微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京都了,想回来看看你们母子三人。”
听到“母子三人”四个字,陆淮安的容色冷淡些许,漠然的“嗯”了一声。
镇国公将幼子脸上的冷然看的分明,抬起瘦骨嶙峋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母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爹是要劝我原谅母亲吗?”陆淮安看着镇国公的眼神反问,“还是要劝我继续替大哥巩固镇国公世子的地位。”
“你这孩子,戾气还是太重了。”镇国公叹息。
陆淮安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忽然问道,“爹,我究竟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镇国公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然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可是你娘怀胎十月生下的。”
“所以,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了?”陆淮安静静的盯着镇国公,执着的反问。
镇国公迎着他探问的目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自然。”
陆淮安收回目光,没有再说什么。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镇国公府外停下,陆淮安扶着镇国公下了马车,换了软轿。
“我们一家人已经很久不曾好好的吃过一顿团圆饭了,等下一定要好好的聚聚。”车帘放下前,镇国公看着陆淮安的眼睛笑着说道。
陆淮安看了他爹,想着他羸弱的身子,到底还是同意了。
坠在软轿后,朝里走去。
他低着头,心里藏着许多心事。
六年前,他并不是无缘无故的顺水推舟占有了裴卿卿,并故意不给她避孕的汤药。
在这件事情发生前的一个月,他曾受过一场刺杀,彼时裴卿卿跟在他的身边,他帮着她躲过了刺客的刀剑,自己却被一柄淬了毒的刀砍中。
两人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死里逃生,当时他已经毒发,她便拖着他去了藏得极隐秘的一处洞xue,在那里,她紧紧的抱着他,与他说话,为他取暖。
可即便如此,他的体力还是剧烈的流逝,他预感到自己会活不下去,最后甚至抱着她说起昏话。
他向她倾诉从小不得母亲的喜欢,兄长比他大了很多岁,却从不曾照顾过他,在他十六岁上了战场后,更任由母亲将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他。
他以前曾挣扎过,想过不认命,可后来听到的一个消息,却如晴天霹雳一般改变了他所有的坚持。
他并不是母亲和父亲的孩子,父亲早在多年前就丧失了生育能力,他其实是父亲和母亲为了给病弱的哥哥一个保障,最终由母亲和二叔生下的孽.种。
他昏昏沉沉的告诉她,他恨透了二叔,每次见他,都想要了他的命!
后来,因着裴卿卿的坚持,他转危为安,活了下来,若是旁人,可能会忘记自己病中说过的昏话,可他不会,他不过稍微回忆一番,就想了起来。
后来,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这回事,但他却莫名的对她有了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和自卑感。
所以,在勘破那杯茶的玄机后,他并没有在她饮用时说出来,而是有意推动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