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佳木茏葱,奇花熌灼,哪怕是时近深冬也丝毫没有萧瑟之意,反而显得清幽雅意。
京邑的的冬天比不上南方,要找到如此之多耐寒的花木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遑论还需要请专人打理。院中曲折游廊,亭台水榭样样不落,同时还不显得过分庸俗,真的是难能可贵。
卫国公府的二夫人江香卉站在前院的尽头等候,看到李季真一行人赶紧热情地迎上去,“许夫人,我们这还是第一次在国公府见面呢,以后结成了亲家,可要常来啊。”说着看了沈怀玉,一脸慈祥。
江香卉道:“这就是三姑娘玲珑吧,果真是个妙人!怪不得我那个侄儿推了那么多京邑贵女的帖子,只接受了宣平侯府的。怕是我那侄儿也听说过三姑娘的美貌气度呢。”
江香卉这番话夸得李季真与有荣焉,李季真有个想来看不顺眼的对头,年轻的时候与李季真的夫君有过一段,最后因为父母之命另嫁他人,因为这件事,李季真和那位贵妇向来不对付。
那位贵妇的女儿也向卫国公府递了帖子,被宋二公子以头疼婉拒了,听说那位贵妇的女儿羞得满脸通红。知道了这件事,李季真开心得给下人们都涨了月银,连带着看沈怀玉都越看越喜欢。
江香卉和李季真寒暄了一会,江香卉道:“瞧我,和许夫人一见如故。聊了这么久,都忘了领你们去前厅喝喝茶,这么个大冷天的,还让你们在外面受冻,妹妹莫要怪我。”
李季真赶忙道:“江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也是同姐姐你一见如故,颇为投缘。”
在前厅坐定,江香卉先要丫鬟上了热茶,随后就让丫鬟去叫宋临云过来。
不多时,宋临云就慢悠悠地走进来,那柄金丝镂花折扇挂在身侧,进来的时候温暖的前厅涌进了寒气。
李季真是第一次看到宋临云,只觉得他长得清冽若寒月,偏偏眼睛长得秾丽,多了些风流,却丝毫不逾矩,漂亮地惊为天人。
江香卉道:“临云,这两位便是宣平侯府的许二夫人,许三小姐。”
宋临云唇畔带笑,“许夫人好。”说完看着沈怀玉,原本的冷冽之气一丝都无,只剩下了风流无暇,“许三小姐,又见面了。”
江香卉掩唇,惊讶道:“原来临云和许小姐见过?”
宋临云道:“两面之缘。”
李季真笑得合不拢嘴,打趣道:“看来宋二公子是对我们玲珑印象深刻呢。”
宋临云挑眉,倒也没有否认,“的确,”顿了顿看着沈怀玉,“印象深刻。”
李季真倒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江香卉看着宋临云和沈怀玉,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心中思忖。
别人不了解宋临云,但是江香卉可也算是看着这位侄子长大的。
她这个侄子,看着脸上总是带着笑,但其实对于别的人的事情根本漠不关心,也从来懒得应对姑娘们的情意,江香卉有的时候都会怀疑这个侄子是否有龙阳之好。
前些年,卫国公找人挑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送往漠北,被小舅子抚远将军穆弘文来信嘲讽说宋临云可不像自己的爹,耽于美色,是非不分。把卫国公气的满脸通红,再也不过问宋临云的事情。
接下来都是些妇人寒暄,沈怀玉只是听着,也不插嘴。
宋临云坐在椅子上,手支在小几上,另一只手把玩着果盘里的葡萄。
这个时令,水果都少见,何况还是难以保存的葡萄。卫国公府果盘里的葡萄,颗颗晶莹饱满,一看就是有价无市的稀奇玩意儿。
江香卉道:“你们这些小辈听我们在这里聊家常也无趣,不若临云你带玲珑去花园里逛逛?”
此话一出,沈怀玉作为客人当然没有决定权,看着宋临云。
宋临云也没说话,专心致志的玩着自己手上的葡萄,对看向他的几道目光视若无睹。
沈怀玉很佩服他,寻常人在这样的目光下肯定会如芒在背,至少也会觉得十分不自在,但宋临云却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一般将那葡萄抛来抛去。
沉默片刻,江香卉觉得失了面子,尴尬道:“也是,外面太冷了,玲珑才痊愈没有多久,受了凉可不好,临云想得比我周到。”
李季真连连附和,“我看这宋二公子不仅长得俊俏,还是个会疼人的。”
宋临云玩够了葡萄,将葡萄丢回原处,“好啊。”
江香卉:?
李季真:?
第7章 奚落
京邑的冬天虽然比不上漠北的寒冷,但是比之江南,还是多了几分沁入人心的寒意。
宋临云闲庭信步,打开了自己那柄金丝折扇,慢悠悠的摇着。
说来好笑,在前厅里那么温暖的环境里他不扇扇子,出了门,时近寒冬,他却偏偏拿个扇子扇个不停。
沈怀玉打断沉默:“听说宋公子常年居住在漠北淄州城,不知道所为何事?”
宋临云顿步回头,朝她笑道:“当然是为了——”
“杀人。”他咧嘴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