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骂她就好像变成了沈怀玉的同伙,这顶帽子扣下来实在是让人耻笑,所以谁都避之不及。
她的死就像一块沾了水的大石头扔进了油锅里,刚掷进去的时候油花四溅,噼里啪啦地响,等待片刻就沉在了油底,再没有半分动静。
而林瞻在这件事以后也沉寂了下来,做什么事情都是奉行中庸之道,和天子党不再剑拔弩张,就算是有什么分歧,也是不同以往的退避三舍。
沈怀玉恍然觉得,是否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京邑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两件事,一是卫国公府的二少爷宋临云在京邑留了几个月,原本这位宋二公子,一直生活在漠北,偶尔回次京邑都是深居浅出,甚少出来会友。
京中贵女以为他不敢出来见人,猜测他大概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rou,嘲笑着正好和许家那个病秧子凑成一对。
结果不知是哪位小姐和宋府的三小姐是闺中密友,偶然碰到一次宋临云,登时觉得惊为天人,回去以后这位宋二公子的美貌就传了出去。
传言说他长了一张风流无暇的桃花面,担得起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①’。自此以后,来拜访的人简直踏破了门槛,不过卫国公府已经直接谢绝来客了。
第二件,也与宋二公子有关。这宋二公子身上是有婚约的,未婚妻许三小姐之前一直缠绵病榻,差点就要撒手归西,结果居然不久前已经痊愈。
有人猜测就是因为未婚妻的身子好了,宋二公子才在京邑留这么久的时间,怕是好事将近。凭借许三小姐的身世,能与卫国公府联姻,也实在是高攀了。
……
卫国公府。
宋换锦窜进宋临云的院子里,声音大得整个院子里甚至都荡着回音,“二哥,我娘说许三小姐的二伯母给咱们家下帖子了!说是过几日便要登门拜访!”
还没有等宋临云回话,又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见她,这些日子你都不知道推了多少京中贵女的帖子。你是不知道,朱太仆的女儿可是难得一见的绝色,身段容貌样样都是上乘!”
“还有大理寺少卿的妹妹,yin诗作画,弹琴下棋,无所不能,更别说韶宁郡主,平日里恨不得用鼻孔看我,往常日子我想见她们还不成,你竟然通通拒绝了!”
宋换锦捶胸顿足,“说起来那许三小姐也是对你情根深种,才看了二哥你一眼就喜欢的非你不嫁,只心仪与你一人,可是我都与她说了,你又不喜欢女子,就算嫁给你也不会幸福的,你一天天的不是喂鱼就是逗狗,而且喜欢看别人笑话还不帮忙,大冬天的还整天扇个扇子,要我说许小姐真不如考虑考虑我算了!”
宋换锦痛定思痛,“二哥你若是真的不想见她,还是得让娘找个好点的借口,前些时候回绝那些贵女的都是些腿折头痛的小毛病,许三小姐可是你的未婚妻,你若是不肯见她,她一个闺阁小姐肯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难堪至极,要不直接说你死了吧?”
宋换锦一捶手,“这理由好,你也不用费尽心思想着怎么和许三小姐取消婚约了,许三小姐也不用被你退婚毁坏名声了。从此以后你在漠北可以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
宋临云原本正在逗狗,这只浅棕色的小狗出生还不满一个月,看上去圆滚滚的,扒着宋临云的扇子不松,宋临云略微把扇子抬起来,那小狗就从扇子上掉下来,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站稳时摇着尾巴朝宋临云一通乱叫。
宋换锦心疼道:“你总溜富贵干什么,它才那么小,在我身边就只养了十几天,你一回来就把它抢走,还总是欺负它!”
宋临云垂眸,接着拿扇子逗狗,那小狗继续扒着扇子,很快就不叫了,反而很开心地呜咽起来。
宋临云又将扇子抬起来,漫不经心道:“谁和你说我不想见她了?”
“谁?”宋换锦不解。
宋临云撵着正在扒扇子的小狗的后颈皮,另一只手拖着小狗的肚子,作势要将小狗甩出去,那小狗瞬间紧紧扒拉住宋临云的手,又冲着他叫。
宋临云不知道是被小狗取悦到了,还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低笑了一声,“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位许三小姐。”
宋换锦瞬间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梗着脖子发不出一点声音,表情变幻莫测。
他没听错吧?二哥居然要见许三小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二哥之所以要在京邑呆这么久,不就是因为要找个借口退掉和许三小姐的婚事吗?
什么时候二哥居然还会怜香惜玉了?
……
宋拒霜看着好像屁股上被火燎了的弟弟,嗑着瓜子道:“你不是问二哥要你的狗去了吗,怎么光着手回来了?”
宋换锦摆摆手,“别提了,二哥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把我的富贵当猴耍!而且富贵还乐不思蜀了,扒着他的扇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知道和二哥玩。”
宋拒霜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平时跟在那些贵族小姐后面献殷勤,她们不理你就算了,现在连富贵都不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