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开城门,但永定门外却被官兵围的水泄不通,几个衙门轮番赶人。
五城兵马的人在城内清空街道,街上的百姓纷纷退避两侧,永定门城门处九门提督带着数百官兵严防把守,将城内城外完别隔开。
“这是戒严了有什么大人物要进京吗”谢绯徐徐勒马。
上次他见永定门出现这种情况是在数年前浙直总督进京述职时,如今这又是哪一位封疆大吏
按照规制,皇室及二品以上大员进出才会戒严,如今不光戒严,好几衙门的人都出动了,这是封疆大吏才会有的待遇。
江半夏几人下马牵着马退避一侧,打算看看是谁进京了。
“退开这里不能站人”
几个锦衣卫挥着手赶人,城门外百姓越来越多,人一多就拥挤,人声鼎沸。
这些官兵们一看不行又要赶人。
“走别的门这里今天过不了”官兵们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但没什么用,这些百姓看的就是热闹,没有人想错过今天这种大场面。
进城的百姓们远远的观望着,低声议论,都在猜测是哪位藩王进京了亦或者是哪一位将军打了胜仗。
十几个镇抚司的锦衣卫站在永定门城门外吊桥上,他们如同钉子般,丝毫不惧烈日。
“你们锦衣卫也是拼呐,不遮不挡的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一般人半个时辰就晕了。”谢绯调侃道。
“小郡王您就不要说笑了。”何乔倚苦笑道:“我要是有机会能站在那里,晒晕我也愿意。”
站在桥上的锦衣卫一看就是镇抚司里有头有脸的人,这种差事虽说辛苦但能在长官面前露脸,是个机会。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直至挂上半空,过了有个把时辰。
“怎么还没来。”陆荇忍不住道:“这都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了,再等下去就要到晌午了。”
“有仪仗的队伍走的都很慢。”谢绯见怪不怪道:“说不定从现在一直能等到下午城门快闭时。”
“小郡王说的没错。”何乔倚席地而坐,手上捧着干馍在啃:“前面先行报信的人还没来,估计大部队还早,陆三公子,您别着急,坐下来休息休息。”
江半夏也早坐了下来,她靠在铜钱身上打盹,连着半个月疾行赶路,现在只要能闭眼她就能立马睡着。
陆荇撇着嘴也跟着坐下休息,等不及的人早绕路去别的门京城,能留在这里的都是和他们一样看热闹的人。
他刚坐下,这时谢绯突然拔高声音:“来了”
官道上尘土飞扬,几匹快马先行在面前开路,开路的人来了,后面的大部队应该也快了。
紧接着消息被传进城里,不消片刻就见几个太监抬着肩舆出现在永定门外,远远地看去,那肩舆上的人一身绯红内监服饰。
看样子应该是司礼监里的大太监。
他后面的太监举伞的举伞,压杆的压杆,甚至还有专门端椅子的人。
“真会享受呐。”何乔倚酸道:“这样活着才像个人嘛。”
他的话惹来了江半夏的白眼:“你现在不是人”
“是人,当人是人。”何乔倚辩解道:“就是没活出人样。”
曹醇抽了帕子擦了鬓角的汗,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立马举起扇子要为他扇凉。
“别。”曹醇出言制止:“太过特殊,不好。”
那小太监手足无措的收了扇子,然后垂着头站在曹醇身后。
伞能遮住阳光却遮不住热意,曹醇心情颇为烦躁,不是天气原因心情烦躁而是因为他现在要接的人是驻扎在延绥卫的曹丙烨。
谁能想曹丙烨当初只是个从三品的武官,等再回来就成了封疆大吏。
曹丙烨的运气着实好,能在关键时刻大败俺答人。
这一手打的曹醇措手不及,他本想借俺答汗之孙归降之名平息边境混战,没想到竟让曹丙烨拔了头筹
有曹丙烨平息战乱在前,他后面再将俺答汗之孙归降的消息呈上去,就不再是奇功,与之前所设想的情况完相悖。
曹醇嘴角浮起冷笑,不过他也留了后手。
先是仪仗队出现在众人眼前,等队伍走进,他们才看到最前面骑高头大马的将军。
曹丙烨年少一战成名,他在大铭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很快有人就认出他来。
“是怀远将军”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城门内外都是高呼怀远将军的声音。
那声音振聋发聩,快要赶上山呼声。
曹醇缓缓站了起来,带着四五个东厂太监,迎了上去。
前面两个锦衣卫开道,架势十足。
“曹公公”怀远将军嗓门大,隔着老远就热切的和曹醇打招呼。
翻身下马一气呵成,曹丙烨大步走至曹醇面前,亮晶晶的眼睛脸上洋溢着笑容。
“曹公公许久未见。”曹丙烨蒲团大的手亲切的揽住曹醇的肩膀并低声叫了句:“醇儿,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