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吉变了脸色。
“若是让那些酸腐文人评价,他们定会批判俺答汗之孙为了个女人放弃自己光明的前途,但...”江半夏语气一转:“但依我所见,俺答汗之孙潜逃至大铭,定有别的隐情。”
王孙贵族向来是最不肯放弃特权的那一批人,就拿大铭来说数次改革,首先站出来反对的就是这些权贵,多少利国利民的良策还未制定完成就被他们捂死胎中。
俺答汗的孙子会放弃自己作为未来继承人的权利?
这一点是疑点,也是江半夏质疑的地方。
敖吉笑出了声,他道:“就凭小兄弟你这几句话,我定助你一路高升。”
江半夏面无表情道:“不敢不敢。”
月影西斜,何乔倚等的都快睡着了,老大到底和那人聊了些什么,怎么到现在都没出来。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何乔倚立马回神,他的动作幅度过大引的黄洛灵也跟着清醒过来。
黄洛灵恼道:“小跟班,你一惊一乍的吓死人。”
“不是,你这姑娘的嘴怎么这么欠。”何乔倚听到小跟班这三个字就炸了:“爷有名有姓,你瞎开口胡叫什么。”
“你有没说你叫什么,让我怎么叫。”黄洛灵撇嘴道:“和你老大一样都是个锯嘴葫芦。”
“嘿,你说老大是锯嘴葫芦也就算了,怎么扯上我。”何乔倚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表情:“听好了,爷姓何,京都里人称我为何爷,你以后也跟着叫何爷,别一天到晚没大没小。”
何爷?脸皮真够厚的,黄洛灵冷哼一声:“就你这样,当不起一声爷。”
何乔倚也不理黄洛灵的冷嘲热讽,他现下关心的是庙里头的情况,老大虽然厉害但那个光头也不差,就怕打起来老大吃亏。
都这么久过去了,老大应该谈完了吧?
想着他蹑手蹑脚的摸向庙门,结果前脚还未落下后脚就被江半夏抓了个正着。
“让你在外面守着,进来干什么?”江半夏皱眉。
“我但这小子不老实。”何乔倚心口不一,他才不会说自己担心的是老大的安危。
‘不老实’的小子敖吉抱臂靠在摇摇欲坠的庙门上,他懒洋洋道:“依我看,不老实的人是你吧。”
“我和老大是什么关系,岂是你能挑拨离间的!”何乔倚争辩道:“我看你最可疑,按照我们锦衣卫的法子,定要让你吃一吃苦头!”
“可惜了。”敖吉摊手:“我吃不上你们锦衣卫的‘苦头’,现在我可是你们老大重点要保护的人。”
“江兄弟,你说是吧。”敖吉一手搭在江半夏的肩膀上表情别提有多挑衅。
何乔倚十分不解,他们到底在庙里谈了什么?
“走了。”江半夏轻描淡写道:“这里不安全。”
老大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多半那光头说的话是真的。
“老大?”何乔倚面露疑惑,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半夏给了何乔倚一个安抚的眼神:“回去再说。”
机会等同于赌博,大部情况下机会就是一场人心之间博弈,每个人都在下棋,敖吉赌江半夏会放过他,江半夏赌敖吉话中有五分是真的。
即使只有五分是真的,对她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
长街灯如市,自小在京都长大的谢绯还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夜市,他新奇的拉着陆荇到处看到处窜。
走南闯北讨生活的进了河州这座销金窝都乐不行。
“哎,看那边!”谢绯指着人群中一个杂耍摊子。
杂耍摊子穿红的少女头顶大缸十分轻巧的走上绳索,那绳索离地有一人高,小姑娘走在上面如履平地,功夫俊呐。
光看身形,纤长矫健,带着少女独有的美丽,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少女雪白的皮肤,走南闯北能养这样一身好肌肤,实属不易。
少女露出的手腕欺霜塞雪,在灯下尤为耀眼,一旁看杂耍的人眼睛几乎全黏了上去。
而谢绯却盯着一旁同人交谈的班主。
“你看什么呢?”陆荇凑过头:“放着漂亮姑娘不看,你看个臭男人干什么?”
谢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他们在说话。”
“你当我瞎啊,人家在说话我当然能看到。”陆荇道:“你是不是饿傻了?”
谢绯摇头,托他老爹的福,家里每年过年人太多,吵翻天为了替他娘争宠,他借此机会学了点唇语,不过后来嘛,争不争已经无所谓了。
他老爹谢郡王喜新厌旧的程度超乎想象,女人越来越多,多到他娘自己都不在乎了。
“他们在讲价。”谢绯将自己看到的讲了出来:“有户姓李的人家要买她。”
陆荇一挥手道:“正常事。”
杂耍班子里的人几乎绝大部分都是班主从人市买回来的,这些人同窑子的娼ji,下九流的贱民没什么区别,就是个物件。
买卖不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