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将旁人吓了一大跳。
旁的番子皱眉斥道:“一惊一乍,做什么!”
何乔倚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他道:“几位哥哥,小弟这是激动坏了,这才失了礼。”
“你认识他?”江半夏指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少年问道。
何乔倚激愤道:“认识,当然认识!这个人化成灰我都认识!”
就是这个人将他敲晕,害的他险些被马文瑞打死!此仇不报他心里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何乔倚一脚就踢了上去,恨不得将人直接踹死。
“慢着,现在不宜将人打死。”斐乐将暴怒中的何乔倚拦下来,他道:“此人形迹可疑,等审问过后再做决断。”
令斐乐警惕的是,这个人武功高强,而且身手不凡,他手底下的几个东厂番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居然需要他们一同出手才将此人抓住!
如果这是对方有心放出来的探子...
斐乐不敢想。
“唔唔唔~”背剑少年不停地在挣扎,像只大号的毛毛虫。
“将人带下去。”斐乐沉脸挥手,立马就有番子将地上五花大绑的少年拖走。
斐乐又复请江半夏与何乔倚进屋,他仔细询问何乔倚是如何认识那背剑少年。
“你是说当时你被他打晕了?”斐乐问道:“之后你再次醒来时,就看到了马文瑞?”
“是...”何乔倚挠了挠头:“但不知道马文瑞最后为什么将我放了?”
“因为他知道他必死无疑。”斐乐冷笑一声:“所以才将你放了,为的是给别人添堵。”
至于添堵的人是谁,斐乐没有说,但江半夏也猜了出来,那个人是大皇子。
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至今想起来还和做梦一样,江半夏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比如马文瑞是如何死的?曹醇为什么会突然间向外承认有她这个干儿子?
“人是死在大皇子的别苑里,听说是误服毒药而死。”斐乐将误服两个字故意咬重,其中所表达出的意思不言而喻。
马文瑞的死和大皇子绝对有关系!
作为大皇子的表弟,马文瑞和大皇子的情分自然不用说,但他错就错相信大皇子一定会救他,当后面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大皇子的想象时,马文瑞被杀或灭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听说今上写了首诗送到大皇子府。”斐乐语气平静:“又令人将马文瑞的尸首送回宿州并派了公公去以示哀悼。”
说到这里,斐乐竖起两根指头:“随后赐了宿州马家两万皮丝绸。”
何乔倚脱口而出:“这么多!该不会是买命钱?”
“算是。”斐乐正了正身形,他本不欲与这两认说这么多,但话到这里了又不得不说:“万岁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案子就此做结。”
就像庆文帝自己所说的一样,儿子犯了错,父亲应该反思自己,所以他选择原谅大皇子并替大皇子将这件事情抹去。
可是...
斐乐想起今天抓住的偷听贼人,再结合何乔倚的经历,他不由得Yin谋论将此人与大皇子关联在一起。
而被关在后院的少年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被打上大皇子的标志!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盐
孙璋捻了捻手中如细沙般的东西,那东西雪白的好似冬天二月的雪。
他一连挨着拆了好几个麻袋,里面白花花的东西顺着袋口倾斜到地上。
积霜似雪,十分惹眼。
“大少爷,这是今个新到仓的白盐。”大掌柜手上捧着册子一边核对一边道:“共十万斤。”
孙璋将沾了盐的指头放进嘴里用舌头轻\舔\了一下,盐特有的咸涩味道在他口中散开。
这批盐不多也不少,孙璋背着手在硕大的盐仓里走动,他边走边问:“我爹在两淮的生意谈的如何了?”
“那边来人没怎么提两淮的生意。”大掌柜如实回答:“但听他们说老爷想要与扬州商人沈惟行做丝绸生意。”
孙璋用脚尖踢了踢盐袋,他道:“还没在两淮站住脚,他就想跑,也不怕摔死。”
大铭盐的主产地除了长芦、河东、四川就剩下两淮,前面三个地方都已经被一些势力颇大的大盐商把持住了,孙家想要拓展自家的生意,只能往两淮跑。
江南向来富庶,徽商、浙商云集,要在两淮立足不是件容易的事。
产盐大区淮南沿海共有二十一个盐课司,下面大约共辖一万多盐户,每年年产足有千万!
更何况一条大运河直通南北,要是能将此地的生意谈下来,那该是怎么样的滔天富贵!
“年前广州口岸来了一群弗朗机人,月前刚到扬州。”大掌柜将自己听的消息娓娓道来:“听说这些弗朗机商人要订购大量的丝绸、瓷器,老爷的意思是想和沈老板一同分这杯羹。”
“沈家?”孙璋捏起一撮白盐,他拿在手里搓了搓而后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雪白的盐粒就窸窸窣窣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