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眼界了哈。夏菊花和常家人都被唐七斤理直气壮的话说得三观碎了一地,常春芽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起生活了两年的男人:“你说我挣的钱,得给你花?”
唐七斤理所当然的点头:“咱们是两口子,有钱了当然得一块花。”
常春芽突然乐了,带着泪的笑容里无限悲凉,小小年纪的人看上去突然沧桑无比:“你还知道咱们是两口子,有钱了得一块花。那我今天也不怕丢人,就问问你,结婚两年,你挣的钱长啥样,我咋没见过呢?还有我自己挣的分红,我咋也一分没见着呢?”
唐家人一下子哑壳了。李杏芳听了全身抖个不停:“你这个死丫头,咋回家从来不吭声?这两年你过的是啥日子啊,我的闺女呀——”说着眼泪一对一对掉下来,追着常春芽出门的两嫂子,也陪着掉眼泪。
她们是觉得小姑子结了婚,又跑回娘家住着,心里有些不满。可一来公公能干,她们小家还指望着公公在大队的脸面。二来小姑子回家后,家务再没用她们Cao一点心,做饭收拾院子外加帮着带侄子侄女,样样尽心,她们也说不出啥来。
结果一听小姑子两年来都没见过婆家一分钱,心里那点不满早跑九宵云外去了——那样的人家还能呆?早该回来,更不能再回去。
唐队长强撑着给自家找了个理由:“春芽,咱们农村没分家,分红不都是当家的管着嘛。咱们家是你娘当家,分红钱由她收着也没错吧。你要花钱的时候,我们也没挡着你不是?”
常春芽既然已经把自己觉得最丢人的事都说出来了,就做好了跟唐家好好理论的准备,听了唐队长的话后,直直问她公公:“爹,你说我要花钱没人挡着我,那这两年我花过家里一分钱吗?”
“过年我想做件新衣裳,娘说娶我的时候家里跟人借了帐,得先还帐再做。这帐两年都没还完,我一件新衣裳没做过,可唐七斤四季都做新衣裳,我没说瞎话吧?我今天就想问问,我的彩礼是成千还是上万,咋家里好几个整劳力,借的帐两年都还不完。”
“还有,我结婚两年,年年往娘家送的年礼,就是十个白面馒头。可我哥往唐家庄送的年礼,又是罐头又是麦ruJing又是猪rou,我爹娘哥嫂心疼我从没挑过理,可我过年初二回来,都得在娘家门口站半天,才厚着脸皮进门。爹,你跟我娘把我哥送去的东西,拿到唐七斤姥姥家去,没跟我似的不好意思进门吧?”
唐队长臊的呀,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不见人,连他媳妇也无话可说了——不给儿媳妇做新衣裳,年礼只送馒头,把亲家给的年礼拿回自己娘家,这事儿都是她干出来的,她还说啥。
唐七斤见自己爹娘都不说话,觉得自家不能在常家输了气势,拿出他爹平时对他娘说话的口气,冲着常春芽大声说:“你说这事儿干啥,送到咱家的东西,就是咱们的。家里娘当家,她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这下子常会计身子也打起了摆子,还是大儿子扶住了他,只来得及说一句:“闺女,爹对不起你,给你找了这么一个四六不懂的东西。”说完就昏了过去。
院子里的人都吓得不轻,李杏芳顾不得理唐家的混小子,扑到常会计身上大声哭起来,常春芽和两嫂子也哭成了一团,唐家人则愣在当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常家人。
夏菊花指着常会计的大儿子常青山喊:“还不快去大队部找人来,让人去找刘志福或牛卫国,不管是谁叫开着拖拉机过来。”
常青山听了拔腿就跑,路出院子又返回来,推上夏菊花的自行车,趔趄着上了车子飞快的蹬走了。常家小儿子常青岭狠狠瞪着唐家人说:“你们等着,要是我爹有个好歹,咱们没完。”
“哎,咋还赖上我们了呢。”唐队长媳妇一个没忍住,本能的想推卸责任,结果常家还清醒的人,都用杀人的目光看向她,吓得唐队长一把捂住自己媳妇的嘴,来不及捂住的几声呜呜,谁也听不出念叨的是啥。
唐七斤早吓麻爪了,拉了爹拉娘,觉得自家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有一种预感,等他大舅子找拖拉机回来,把老丈人往医院一送,回过头来就得跟二舅子一起收拾他。
夏菊花先叫常青岭干正事:“还不快把你爹抱屋里去,这冰凉的地好人也冰坏了。”
常青岭又瞪了唐家人一眼,上前要抱亲爹。生气加上害怕,他的力气咋也使不出来,抱了几下没抱动,还是常春芽跟她二嫂搭手,才把常会计抬屋里去了。
夏菊花没跟着进屋,自己守在院门口,除了焦急的不时往院外看,就是盯着唐家三口防止他们离开。唐队长急得在她身边转磨磨:“夏大队长,你看老常这脾气也太大了,就说了两句,你说这事儿闹的,要不我们还是先……”
被姓唐的念叨的心烦,夏菊花冷冷看了他一眼:“就说了两句?常会计脾气大?唐队长,你这话说得我咋一句也没听懂呢。”
第170章
唐队长扒拉了一下媳妇拉他的手,继续冲夏菊花叨叨,总体意思就是他们家人对常春芽没她说得那么不堪,他儿子跟儿媳妇感情其实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