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苓柔身材算不上高大,有些娇小,身子软软的,萧渊抱着刚刚好。
萧渊为顾苓柔脱了鞋袜,取了发饰,又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为她放下薄纱帷幔。
“好梦。”萧渊用他冰冷的唇在顾苓柔额头上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
安置好睡着的顾苓柔,萧渊重新坐到桌案后面,再次开始看起了账本。
顾苓柔夜半三更醒来之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透过帷幔间的缝隙,她能够隐隐约约看见外面的光亮。
顾苓柔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一片冰冷,显然并没有人来睡过。
外间传来几声低低地咳嗽声,顾苓柔心中一动,赤着脚轻轻下床。
透过门缝向外间看去,她看到萧渊正坐在桌案后面奋笔疾书。原本小山似的账本已经被叠得整整齐齐。
烛光映在萧渊脸上,忽明忽暗,一时让顾苓柔对萧渊的面容看不真切。
虽然面容模糊,但是顾苓柔却在心中逐渐勾勒出萧渊专注的神情。
“陛下。”顾苓柔轻轻走到萧渊边上,因为没有任何声响,萧渊一时有些震惊,手一抖,笔尖的墨水便滴落到一本奏折上,墨渍很快便散开来。
“夜深露重,陛下赶快休息吧。”顾苓柔说着直接夺了萧渊手中的笔,“奏折明日再看。”
其实顾苓柔心中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帮她看账本,萧渊就不会熬夜批奏折。
“这些天奏折有些多,要熬熬夜才能看完。”萧渊解释道。
这话是对着顾苓柔说的,话中之意顾苓柔何尝不明白,就是在告诉她,切莫多想。
“就寝吧。”萧渊突然拉过顾苓柔,再次将她抱起,抱到了床上。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屋内静得出奇,能够听见灯花坠落的声响。
“陛下好梦。”顾苓柔吹灭了烛火,殿内再次暗淡了下来。
*****
景佑十一年六月二十三,天子寿诞,普天同庆。
是夜,皇宫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朝中大臣携家眷来宫中参席,为天子祝寿。
这是顾苓柔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参加宫宴,过去她一直随父亲和兄长在军营历练,唯和京中贵女沈菱一人交好,所以很少参加宴席,也很少露面。
天子大婚那日,因天子身体抱恙,婚仪一切从简,所以并未摆席。因此这次千秋节的宫宴,也是顾苓柔作为大萧朝皇后的第一次露面。
今日顾苓柔身着大红色皇后凤袍,头戴金色凤冠,妆容明艳Jing致,和穿着帝王礼服的萧渊一同坐在上首,和宫中华丽的陈设相互映衬,十分般配。
此情此景,令不少贵女都直接艳慕红了眼。
“听说皇后娘娘出身将门,原以为是个举止粗俗之人,没想到竟是如此美艳,端庄优雅。”
“陛下和娘娘真的般配,郎才女貌。”
“听说陛下对娘娘还好,你没看见,刚刚入殿之时陛下可是拉着娘娘的手呢。”
“要说,我要有娘娘一半福气,那我也知足了。”
“……”
贵女们在下面窃窃私语。
可说来,顾苓柔并不知道自己早已拉了许多仇恨,与此同时,在令这些贵女们艳羡的背后,在她看来,参加这样的宫宴无非就是遭罪。
先不提为了筹备萧渊的千秋节,她整日整夜地安排、看账本,就在宫宴开始之前,她还为自己的穿着愁苦无比。
从小到大,顾苓柔都不太在意自己的穿着,只要她觉得能看的过去就行。在宫宴之前,她和萧渊大婚时的礼服已经够繁复了,那时,她就坐在轿撵上,都累得够呛,昏昏欲睡,而今日宫宴上的皇后礼服,更是让她瞠目结舌。
这礼服足足有九层,下摆拖地,十分厚重,顾苓柔穿不惯,刚走几步,差点扭伤了脚。
同时,这皇后礼冠乃纯金打造而成,上面还镶嵌着珠翠和玛瑙,戴在头上,顾苓柔只觉得自己的头重若千斤,甚至不能低头,一低头就很难再抬起头来。
顾苓柔平时蹦哒惯了,如今因为衣着束手束脚,哪能承受这些。
一看到萧渊,马上就提出了抗议。
“陛下,臣妾今日身子不适,能不能不去赴宴?”若说能在宫宴上溜出宫去快活一阵子,那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这样很不负责,但顾苓柔着实不想穿这身礼服。
“可是哪里不舒服,叫太医来看看。”萧渊一听她说身子不舒服,当即就让人宣太医。
“你先好好休息,让太医来看看。”萧渊扶着顾苓柔坐下,“若实在是不适,这宫宴不去便是。”
就在顾苓柔认为萧渊会松口让她不用参加宫宴之时,却不想,又听萧渊说道:“这千秋节也只是个形式罢了,若无权势,朝中又有几个人甘愿为我祝寿?届时我陪你在后宫休息便是,前朝便由着他们闹去。”
一听萧渊这话,顾苓柔的热情很快便被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