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我和赵二约好了,今日去秋鸣山打猎。”谢玉抬脚出门去,甲一整理好床铺,急忙跟上。
谢玉一路从厢房出去,小丫头们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只敢在他路过时偷偷瞧上一眼,少夫人这位弟弟,模样俊美,性情似乎也不错,家世显赫,人也体面,听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解元了,送亲来这几日在扬州城可引起不小的轰动,不少夫人小姐都往赵府打听,这样的俊郎君可曾定下婚事?
赵二公子邀着谢玉在花厅匆匆用过早膳,向家中长辈禀过,在马厩里挑了两匹上好的红棕马,跨上箭袋从扬州大街上招摇而过,引起不小的关注。
赵二打趣道:“谢兄此来,都快成了扬州名人了,我母亲在家这几日,不少交好的夫人都来打听你是否有婚配。”
“夫人如何回答的?”谢玉笑问。目光瞥过一个穿嫩黄袄裙,淡粉披风的小女孩笑着从旁边跑过,许是那笑声太过清越,在这闹市显得格外明显,谢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我母亲自然是答,谢二公子的婚事,自有侯府长辈做主。”
谢玉与赵二公子一路往秋鸣山去,秋高气爽的时节,金黄的叶子厚厚的在地上铺就一层,猎物踩过发出松脆的声响。
秋鸣山这处环境好,虽是秋天,猎物倒还多,不比京城一入秋就什么都没了,就连皇帝陛下想打猎,还要有专人把猎物赶进猎场。
叫谢玉来说,打野的才过瘾。
就比如现在,追着一只野鹿绕了半个林子还没追上,只在马后挂了几只野鸡。
谢玉骑在马上,瞥见一个快速跑过的身影,张弓搭箭就要射,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小姑娘。
嫩黄裙袄,淡粉披风,蹑手蹑脚跟在一只白毛兔子后面。
好不容易接近了,脚下被树枝拌了一下,猛一个扑腾摔在树叶上,兔子也给惊跑了。
不过隔得远,那小姑娘又一心栓在兔子身上,并未注意到他,谢玉明目张胆的盯了好长时间,只见她吃痛的爬起来,见丢了兔子,不高兴地跺脚,复又发出些莫名其妙类似猫叫的声音,看起来像是企图将兔子哄回来。
谢玉看着不禁笑出声来,好个又娇又蠢的小丫头,看着就招人喜欢。
兔子跑到他跟前,谢玉顺手逮在手里,策马朝她那边奔去,及近了,方看清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眉眼间稚气浓郁,一双圆圆的杏眼,紧紧的盯着他骑马过来,被吓到似的忙往后退。
谢玉脸上挂着笑,提着兔子耳朵侧身塞进她怀里。
本是想多看她两眼,奈何只顾着往她怀里塞兔子,没拉住马,风一般飞奔出去。
一直回到赵府,他都还记得住她的脸。
他向来记性好,记得住她的脸不稀奇,稀奇的事凭空觉得她可爱极了,粉嫩嫩的脸颊想想就想捏一把。
晚膳后闲得无聊,赵二邀他去街上看灯。
扬州城的夜丝毫不逊于京城,本朝没有宵禁,夜市发展得极好,杂耍的、变戏法的、卖夜宵的,扬州城里富户多,又不像京城官宦人家多,富庶繁华却比京城少了许多管制。
赵二带着他往一个变戏法的台子下钻:“这些变戏法的是外地新来的,变的东西新鲜,大变活人、变活物,手法比我从前看过的都还要Jing彩,你在京城想必也看过不少,不妨来看看我们扬州的花样。”
这些东西对谢玉来说都没什么稀罕之处,他自幼读书多,除却四书五经,闲来无事也看些杂书,这类戏法他偶然看到过,大同小异终归骗人的原理都一样。
为了不打消赵二的热情,谢玉还是欢欢喜喜的站在下面。
台上的伶人从木箱里变出一块红绸来,台下一片叫好,最为显眼的是一个小姑娘,个子不高被人群推搡到前面,只与高台平齐,扒着台子不停跳起来看。
谢玉目光扫过,还是白天那个小姑娘,换了一身灰布衣裳,装作小厮的打扮,不过长得太娇嫩,一眼就能让人看穿。
眼见前面看不到,她从人缝里钻出来,正从谢玉身旁猫腰挤过,双手高举拱手道歉,周围人太吵,谢玉并未听到她嘴里在说什么,但看她的动作,想必也是“抱歉、借过”这类的话。
谢玉的目光追着她出去,看她在旁边花了两文钱,向卖糖水的小贩租了条长凳,搬到旁边踩在长凳上看上面变戏法。
看到高兴处,大声来喝彩,没看到的地方抓耳挠腮好不烦恼。
谢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她一会儿一个样的反应,可比台上的戏法好看多了。
赵二看了半天,觉得没意思,回过头来找谢玉,遗憾道:“今日他这戏法变得无聊,轻易就看穿了,不看了不看了,我带你吃酒去。”
赵二见谢玉没反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小厮装扮的小姑娘踩在长凳,看着上面变戏法的乐不可支。
赵二又看回谢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谢玉才回过神来。
赵二揶揄道:“谢兄,你莫不是看上上面那个娃娃了?”
“谁知道呢。”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