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恭敬笑了笑,这位新夫人可真是温顺模样,“是,夫人是侯府的女主人,自然是要给夫人过目,请夫人清点,若无问题,便入库落锁,一会等账房整理好账册,也会一并送来给夫人过目。”
舒宁不解地看向身旁的丹蔻姑姑,她没想到还要帮着看礼单。
丹蔻有些严肃甚至是不苟言笑,不过因为谢瑶吩咐过的缘故,对舒宁十分恭敬,也愿意露出笑容,勉强笑道:“夫人今后就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这等理账持家看账本的事,夫人自然要接手。”
舒宁浅浅的点了点头,好在她并不是一无是处,养在祖母膝下,看账这样的事她还是会的,施施然起身,跟着管家去清点礼单。
新夫人出门,引起府上不少人的窥探,听说这位新夫人是一等一的美人,将来要在她手底下过日子,自然关心新夫人好不好相处。
不过一路有管家和丹蔻姑姑陪着,没人敢冒犯,有大着胆子扎到眼前来的,都叫丹蔻呵退了。
谢侯府的库房存着不少好东西,这次婚礼宾客们送也是奇珍异宝稀罕物,许多东西都是舒宁从未见过的,舒宁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纳罕。
她自己的嫁妆,府上重新开了间库房给她放东西,孙氏虽不喜她,到底没贪了她的东西,祖母和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平宁侯府的聘礼都一并添进她的嫁妆里让她带来,此番是彻底与她断得干干净净了。
舒宁并没有打算真将这个侯府夫人做下去,管家报上来的事,她也只是象征性的看两眼,过问两句,剩下的都交给管家处理,并让丹蔻帮忙。
一天过去,对平宁侯府有个基本了解,也没怎么累着,只是丹蔻跟随着她,神色很是不满,让她有些畏惧。
谢玉身旁是有人伺候的,也用不着她,她只在旁边看着,大夫给他诊脉,到了晚上也有婢女给他喂药。
侯府灯火通明,屋内弥散着淡淡的药味儿,婢女喂药不小心洒在谢玉的衣襟上,挨了丹蔻一顿责骂。
舒宁站在旁边看着,有些瑟缩,丹蔻不是一般的凶呢。
小丫鬟跪在地上告饶,求到舒宁面前,头都磕红了,泪眼婆娑,好不惹人怜。
舒宁望着小丫鬟,又看了看丹蔻,有些手足无措,试探着问:“她也是无心之失,丹蔻姑姑、可不可以饶了她这次?”
丹蔻冷着脸道:“夫人这话不对,其一:无心之失也是过失,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该罚还得罚,当然,夫人是主子,若是主子免了罪责自然是可以的;其二:夫人不该称奴婢为姑姑,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主子礼待奴才,是主子慈善,但尊卑应分明,主子不可过分宠溺,奴才也不可以此肆无忌惮,如奴婢这般态度对夫人,便是该责罚以儆效尤,稍后奴才会自行领罚;其三:夫人是当家主母,凡事需有自己的主张,不可睁只眼闭只眼悉数交给下人处理;其四,夫人既然过府,与侯爷便是夫妻一体,相互扶持相互过问,方是正理。”
“奴婢态度不当冒犯夫人,该罚;奴婢受命辅佐夫人掌家,夫人处事不当,就是奴婢失职,该罚,今后再失职继续罚,两罪并罚,自请于中庭受鞭笞之刑,以儆效尤。”
丹蔻的态度强硬,舒宁没想到她会这样,对自己都下得去手,刚想劝阻她,丹蔻已经吩咐人,将府中众人召集到中庭。
“丹蔻……”舒宁叫住丹蔻,丹蔻回头看过来,后面那两个字生生被拦腰掐断,湮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丹蔻冷脸道:“夫人有何吩咐?”
舒宁低低应了一声:“没。”
“那便请夫人一同前往中庭,下亲自下命令处罚奴婢。”
“不……”她刚想拒绝,又换了种说法,“可不可以,不去?”
“夫人是主子,不想去也可以。”丹蔻向舒宁行礼告退,到门口舒宁又叫住她。
舒宁软着声音道:“丹蔻,可不可以不罚?”
丹蔻回身面对舒宁,恭敬俯身低下身子,说道:“夫人是主子,自然有权决定罚不罚人,但是赏罚得当才能服众,奴婢冒犯夫人,辅佐夫人失职,自该受罚,若免了这顿责罚,夫人今后如何服众?奴婢告退。”
舒宁心里是懵的,她没想到丹蔻会因为这样的事罚自己,可她也听得明白,丹蔻在教她做一个真正的侯府主人。
侯府众人都被叫到中庭,丹蔻跪在地上,让众人吓了一跳,相互猜测着,“丹蔻姑姑是犯了什么错?”
丹蔻是平宁侯府跟着谢瑶嫁进宫的人,只比谢瑶大一岁,唤她一声姑姑,那是依照宫里奴才对大宫女的尊称,若按照年龄,叫声姐姐才对。
丹蔻跪在院子里,高声道:“奴婢丹蔻,出言不逊冒犯夫人,奉命辅佐夫人掌家,有失职之过,今领鞭笞之刑,众人当以我为鉴,安守本分各司其职,不可以下犯上冲撞主人。”
听见这话,众人都有些唏嘘,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夫人,过府掌家办的头一件大事竟然是责罚丹蔻姑姑,丹蔻可是太妃身边的人。
掌刑的小厮拿着竹条站在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