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芙摇头:“没有。没来得及写。”
韩昼惨兮兮道:“那你能随我走一趟么?晋王殿下让我爹给这案子写份奏折,我爹写不出来……”
这韩老爷也当了十几年的官了,怎得连个奏折也不会写?!
秦山芙挑眉,“不至于吧……”
“哎,别提了。如果只是重述一遍这个案子倒好说,可奏折是要面圣的,只讲个案子怕是……”
秦山芙懂了。
这文件得上呈最高领导,太接地气不行,格局太小也不行,得升华。
可到底怎么升华呢?况且既是奏折,总得给个建议,请示领导什么批准事吧?韩老爷就是在这一环节犯了难。
这几日他咬着笔杆愣是憋不出个高屋建瓴般的奏请出来,愁苦了好几日都毫无进展。然而晋王马上就要启程返京了,窦近台带话给他,意思是奏折赶紧写,写好了晋王殿下直接带回京城去。
眼看期限将至,韩老爷捂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榆木脑袋对着纸张干瞪眼,正经奏请没想出一个字,急上火后就拿自己的儿子泄愤:
你给老子惹的事,你来负责给老子平,这奏折要写不出个花来,回去我就给你村头找个不识字的童养媳逼你成亲。
韩昼一听就急了,这哪行!于是当即满城跑着找秦山芙,这才找到了人。
秦山芙不慌,笑道:“好说好说,这没什么难的。”不就是提个立法建议嘛,她念法学院那几年没少写过这样的论文。
韩昼一听眼泪都要下来了,“秦姑娘总是这般可靠!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我爹那!”
说着就转身往门口走去,而秦山芙却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等下,蕊环的案子,你准备付我多少银钱?”
“啊?”韩昼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蕊环的案子结了,韩公子该付钱了。”
“啊这个……这个稍后再议吧,咱们现在先——”
“那不成。有了先前的买卖,才有后头的合作。讼师可不是白白给人干活的。”
韩昼好脾气地应下:“好说好说,蕊环的案子姑娘开价多少?”
秦山芙老早就想好了,比了一个数给他:“六十两。”
韩昼惊了:“六十两?!秦姑娘,你这是讹我不成?”
“这六十两可是有依据的。”秦山芙条理分明地跟他掰扯起来:“首先,马氏请了周老头花了十两,但官府最后要周老头出三十两消灾,可见我指出对方做伪证一事,功劳就值三十两。其次,这几日我又是下地牢,又是走义庄,案子办得并不容易,怎么也得值个二十两?再次,蕊环本是板上钉钉的死囚,如今却硬生生被我翻了过来,难道苦劳之余,不得给我十两的奖励?”
韩昼无法反驳,“你也太狠了……”
秦山芙优哉游哉:“反正就这么个价,韩公子看着办吧,痛快点以后还能继续合作。”不痛快,你也别找我给你爹写论文了。
韩昼自然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只得妥协:“罢罢罢,六十两白银,韩某回去就双手奉上。”
秦山芙乐开了花:“那就多谢韩公子了。”
说着就先行一步出了书铺,等着他带路。
两人一路行至一家外表其貌不扬,但内里雅致讲究的酒楼。门口的掌柜敛着眉眼将他们请进去,韩昼带着她匆匆拾级而上,刚到二楼就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晋王殿下也在这,咱们需小声着些,不能被发现。”
毕竟是帮韩老爷作弊来的,秦山芙无法,只得配合着他猫着身子,悄声过一段走廊,再闪身进了一间屋子。
而她一进门,坐在桌案边的韩老爷就惊喜地站起身迎她。
“秦——”意识到声音大了,瞥一眼隔壁,连忙压低声音:“秦讼师来了。”
韩老爷很矛盾。身份使然,他不能放下身段热情亲切地感谢秦山芙,但这两天把他焦灼惨了,早就想请她过来,一见到她又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
于是韩老爷虽端着官老爷的架子,但言语却别别扭扭:“秦讼师前来想必是有事见老夫,不过你的事先暂时放一放,老夫这倒有件要事想找秦讼师探讨一二。”
秦山芙:“……”
韩老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不要脸了,连忙继续道:“晋王殿下让我再琢磨一下这个案子,虽然不是什么大案,但依殿下的意思,此案依然具有典型示范意义,老夫想既然秦讼师亲自办理此案,想必有些个人体会心得,不如趁此机会尽情一叙,有什么想法,老夫写到奏折里,直达天听也未可知。”
……求人帮忙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这好面子的功夫多用在琢磨案子上,还愁搞不定立法建议?
秦山芙看韩老爷鼻不是鼻眼不是眼的样子有些好笑,但到底没敢顶撞上官,拿出一副领情的样子来应承道:“韩老爷说得是,经此一案,民女确实有些考虑想上呈官府衙门,如有机会呈与圣上过目,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韩老爷一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