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应裘去看分组表,几乎所有人的名字都被圈画连线了几次。
好人缘的如齐项更是被连地像个刺球,但齐项最后用红笔把那些“孽缘”全数斩断,坚定不移且突兀地跟白绩连起一条粗粗的双箭头。
应裘的名字在后排,干干净净地像是脏了一样,别人不愿意沾,他找了好一圈才在自己名字底下看到了一个人:胥客。
唯二被选剩的。
他孤零零站门口找胥客,最终在第五组最后一排饮水机前面见到了他,四目相对,应裘还没想好摆什么表情,胥客就翻了白眼别过头去,两个人的桌子中间隔了好明显的楚河汉界。
应裘:……
*
应裘站门口的这三四分钟,不过是漫长午间的一个小插曲。
季北升到后排找齐项玩,“哥,你写什么呢?”
齐项头也不抬,“给你白哥写的补习计划。”
“我康康。”季北升拽着陈竞过来一起观摩,“静静,你瞧瞧我哥这互助水平,再看看你,中午就知道带我打游戏,咱没有kpi吗?”
“你再仔细看看,周五文科练习日”陈竞指着这周六的那一列,“英语语文轮着背和刷题。”
“好像也不是很多?”季北升挠挠头,“周五课少,还有信息课呢。”
“这周五是运动会。”陈竞推推眼镜。
季北升惊掉下巴,“啊?这么卷?”
“大惊小怪,别给我同桌增加心理负担。”齐项啧了一声,“运动会还是要参加的,报名表呢,给我俩先看看。”
“这。”陈竞从兜里掏出叠成四方的小纸条,“热乎的。”
“啧,同桌你怎么这么不讲究呢?”季北升撇嘴,“帮我勾个实心球,就只勾一个!”
按规定,每个人都要报一个项目,不然就要做周六教师运动会的志愿者。
“那我还是跳远和接力。”齐项说,“三千不跑了,省下的时间跟我同桌学习。”
季北升牙酸,“哥,你能不要三句不离你同桌吗?”
齐项摸摸鼻尖,自己也没这个感觉,反问,“我说的很多?”
季北升跟陈竞,连沙子涯也转过头来,径直望着齐项,重重点头,“不是很多,你听说过祥林嫂吗!”
齐项:“……”
白绩刚才披着外套,趴在桌上午休,像个小山包,此时起身,外套顺着脊背的弧度滑落到椅子上,露出一臂的墨色,他抬头时睡意消散,转而眼尾压出意思凌厉。
“再说下去,全天下都知道你要给我补习了。”白绩说。
趴着时浑身绷着,他左臂压着右臂用力一别,大臂的肌rou被挤压地微微鼓起,小丑咧着裂口对着齐项嘻嘻笑,齐项抬手戳了戳,被白绩一巴掌拍开。
“我报一百米和接力。”白绩说,而后敛眸扫了眼齐项手里的学习计划,呼吸都乱了,“你…我想转学。”
“我不信,你说的是气话。”齐项摇头。
“我生气都不说话,只动手。”白绩跟他贫嘴,睡了会儿口渴便推推齐项,“喝水。”
齐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起身跟着白绩往饮水机那儿走。
“你跟着我干嘛?”白绩余光瞭了他一眼。
“……”齐项眨眨眼,对啊…他跟着干嘛?
还好他反应快,曲肘扶在腰侧,左右一拧,“伸懒腰。”
*
应裘正在跟胥客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
明明之前还一口一个“应哥”、“应神”,才多久的功夫不仅把自己当病毒一样躲着,说话带刺,不停地Yin阳他舅舅是□□犯。
应裘被逼急了,那儿还有什么夹着尾巴做人。
“你这么想去跟富二代搭关系就去找他们,真把自己当成抢手货了,我就是被排挤也比你无人在意强!”应裘咬牙切齿,“你不想靠我,我也嫌你没良心,吊车尾考进来的,什么东西!”
“切,我就是没良心也比你舅舅猥亵学生强吧,你说不定还是帮凶,小□□犯!”胥客顿了一下,忽然尖声问,“而且你什么时候去找白绩道歉啊?”
“我凭什么给他道歉!”
应裘怒了,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白绩两个字,顿时怒不可遏,似乎骂两句才能舒服点。
“他打人就对了?”应裘愤愤骂道,“他白绩是什么东西!?”
“是你爹。”
如长剑破空,如兵器般冷厉的声音幽幽传来。
白绩没想到喝个水还能跟应裘对上,他都不知道应裘回校了,或者说在他脑子里已经记不清应裘这号人。
“白绩!?”应裘大惊,声音也不自觉降低两度,以为白绩故意来找他茬,或者示威什么的,“你什么意思?你也想笑话我?”
“……”白绩从饮水机下面拿出一个纸杯,凉水热水参半,喝了一口润嗓子,挑眉问,“你被害妄想症?”
六班的同学对应裘……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