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盛豪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桶泔水,发现没地儿泼了。
太便宜的东西,没心情下手。
被自家亲爱的折腾了半个月没睡好觉的人,顶着一张干燥脱皮胡子拉碴的憔悴脸,垂着俩黑眼袋,黯淡的眼神眨不出光,见了人之后,也再笑开不出半朵花来。
不过心里还是委屈,见人出来后没再跟他动手,霍晔立刻抱着花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那人。
“我想你了,”霍晔干哑的嗓子发着颤,蹭蹭请求:“回来吧。”
曾盛豪伸手抱了下可怜鬼,偏头在人脸上亲了亲,冷漠道:“花留下,人滚。”
“花滚,人留下,行吗?”卑微霍公子一点点解开自己衣服又要贴上去。
曾盛豪手里提的泔水桶开始蠢蠢欲动。
霍晔没法儿,把小电驴留给了老二当代步,自己灰溜溜的走人。
江箫听完人的话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最近总看不到霍晔的人,原来是修车去了,十五辆当儿子养的爱车被毁,这人居然就这么忍气吞声着不发飙,算是很不容易了。
霍晔今天晚上来找他,嫌堵车,背着吉他骑单车来的,身娇rou贵的妖孽吸了一路的车尾气,现在膈应的要死。
“四郎啊……”霍晔喝完了酒又开始抽风,扒拉着江箫的衣服去摸他的脸:“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找谁不好,非找我?你的那些爱给你瞎出主意的狐朋狗友们呢?”江箫扇掉他的手,顺手接过人手里的酒瓶子,放回桌上。
“他们……假的……”霍晔打了个酒嗝儿,又去桌上提酒,偏头瞧了江箫一眼,说:“你们,嗝儿!真心的……”
江箫劝酒的手倏地一顿,神色有些动容的和他对望着,颇为感慨的说:“老三啊,我……”
“真心的……”霍晔吊了口气,朝他眨眨眼,说:“便宜。”
江箫:“……”
煽情的话再说不出来,看在他们老三最近日子不太好过的份儿上,江箫收回了自己要呼过去的巴掌。
他们老三最近倒了霉运,情路不顺,事业上也因为Jing神不济易暴易怒,跟客户谈崩了好几个项目,还一脚把人踹出了行政大楼。老三打小就跟着他本家的老叔叔在国外学经商做买卖,现在公司因为他自己的问题,欠了一屁股的债,老三被他老叔叔和老叔叔董事会的那帮老头子们的唾沫星子逼得直上火,急的连跳楼的姿势都想好了,这种时候,如果没有一位当家的可心儿人晚上陪他睡觉抱抱亲亲给个安慰,这个人,是真的会疯掉。
江箫觉得老二今儿白天既然收了花,就说明事情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老二的家庭虽然很传统,但怎么说都是有涵养讲客气的文化人,再生气也该保留一点理智,前几天他还见曾盛豪用了个新手机,估计是准备挑时候跟家里人打电话解释了。
霍晔也是瞅准了这关键的一点,才过来找他当个中间人,无论曾盛豪承不承认他的身份,他父母那边都已经知道儿子和自己睡过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人直接带他回家见父母。
江箫和曾盛豪脾气相投,性格也相近,霍晔没追到人之前,宿舍跟曾盛豪关系最好的人,就是同为学习奋进型的江箫。他们班拿国奖的仨名额,幺鸡曾盛豪江箫各占一个,天才选手被普通人排出在外,努力的两个普通人总是格外惺惺相惜,江箫要出马的话,老二最起码不会再泼人泔水。
江箫看在这俩人也不容易的份上,就点了头。
“Dearing~我就知道我没爱错你!”霍晔深情的握住了四郎的手。
“滚犊子!”四郎不领情一巴掌扇掉他的手。
“诶,”霍晔又凑过去跟人挽小肩,笑道:“老四,你知道么,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特晦气。”
江箫:“……”
“别这副表情,”霍晔亲昵拍拍他的肩,说:“晦气点儿多好,晦气的人,百毒不侵。”
江箫面无表情的伸手去桌上拿酒瓶子。
“诶诶诶!”霍晔立马屁股挪出去老远,瞪他:“你难道听不出本公子是在夸你能力强吗!”
“去你大爷的!”江箫瞪眼挥瓶子往他脑袋上比划了一下。
“我大爷在军区。”霍晔举手贱兮兮的笑了下,身子一软就势躺在了沙发上,懒洋洋的眯着眼去瞧手机。
江箫冷哼一声,放回瓶子,也掏手机看了眼时间。
“快五点了。”霍晔说。
江箫“嗯”了声。
霍晔懒洋洋的,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躺在沙发上,脚踹在江箫的大腿边蹬了两下。他们四哥挺结实一人儿,头脑聪明还四肢发达,霍晔觉得脚感不错,从四哥这儿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然后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蹬着人腿,半闭着眼睡了过去。
江箫挺不爽的瞥了他一眼,然而被瞪的人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时运不济的可怜鬼胡子拉碴的,挺久没见了,人还瘦了一大圈,脚踝骨上的筋条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