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袁祝现在还像她当兵那两年一样身体强壮结实的话,她肯定会试着给这个黄毛儿来个过肩摔。但现如今的袁祝实在没有那个底气,她嘴上还在客气拒绝着,然后向包间里其他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无奈沙发里坐着的年轻女人里,并没有人肯为这个陌生女人强出头,以免坏了身边纨绔子弟们的兴致,而男人里,也没有站出来做个人的。
袁祝生气,她上手想要掰开黄毛儿抓着她胳膊的手,无奈她现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因为力能扛鼎而被战友赐雅号“首都女大汉”的体能比赛冠军。拉扯间,袁祝裙子上那颗摇摇欲坠的扣子掉了,西装领耷拉下来,胸口春光乍泄,黄毛儿嘴欠地来了一句,“真他妈平。”
袁祝听了,抬手给了黄毛儿一嘴巴。趁黄毛儿没反应过来,袁祝狠狠把他推开。
这一嘴巴惊动了沙发上其他几位纨绔子弟。黄毛儿岂是被动挨打的人,骂骂咧咧地冲上来要打袁祝。袁祝也不是怕事的人,她同样气势汹汹,微微仰头盯着黄毛儿。
还好此时何之渊站了出来。何之渊表了态度,其他几个男人也纷纷起身,安抚住黄毛儿。黄毛儿还在一边“口吐芬芳”,不过显然他唯何之渊马首是瞻,所以虽然气势嚣张,但也只是嘴皮子功夫。
只见何之渊弯腰捡起来地上的扣子,“打人可是不对的。”
袁祝挑挑眉不说话,伸手想要接过来何之渊手里的扣子。不料何之渊收回了手,“你给我的小兄弟道个歉。”
且不说本来就是黄毛儿欠招儿,为了一个扣子要她给毛手毛脚的黄毛儿道歉,袁祝做不到。
挑衅地对何之渊笑笑,袁祝转身就走,还不忘狠狠地把门拍上,震得门上镶嵌得玻璃都在颤抖。
前脚出了包间,后脚袁祝马上小跑着直奔大厅,生怕何之渊他们追出来。
创收未果正在大厅狩猎得Amber看见袁祝火急火燎的,拦下她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一会儿不见,袁祝的着装变得如此“性感”。
袁祝只说不小心扣子掉了一颗,反正她胸前空荡荡,无所谓了。
Amber笑,然后把袁祝拉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脸色一变,“玉泉生病了,挺严重的。”
袁祝疑惑,心想玉泉是谁。
Amber顿了一下,“就是Ginger,她叫王玉泉。”
“这样啊,什么病?去医院了吗?”
“去了,是ru腺癌。”
袁祝愣了,“现在在几期?是哪种亚型的?”——不幸的巧合,袁祝硕士和博士的研究方向都是三Yinru腺癌的动物发病模型和药物筛选。
Amber对此两眼一抹黑,“反正去了医院说挺严重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还在北京?住院了吗?”
“没住院,在家呢。”
“那你们俩还住一起?”
“嗯。”
袁祝琢磨了一下,“改天你有时间你们都在家的时候我去看看她。我对这个也不是太了解,但是我听说好像ru腺癌也不是得了就死人的,无论如何还是要去医院积极治疗。”
Amber沉默,一副有话不好说的样子。
袁祝非常清楚很多时候只要管住嘴,就能省去不少麻烦,但她还是开了口,“是不是怕钱不够?”
Amber点点头。
“那也应该先去治病,钱的话找人借或者找什么平台募捐就是了。别耽误治疗,如果是早期,做个手术把癌细胞切掉就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Amber小声嗯了一声。
“下周,下周我给你发微信,到时候我去看她。千万别丧气,知道吗?”
Amber点点头,袁祝给她指了一波新来的客人,Amber继续狩猎,袁祝驱车回家。高瞻早就已经登机了,估计这时候已经在天上,她心中郁结,想找人说说话,但最后只是给祝美欣发了条微信,问妈妈最近有没有体检,在快递站上班累不累。
祝美欣秒回,说去年冬天刚刚体检过,身体没有问题,然后嘱咐袁祝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袁祝回了个“好”,然后翻出来一直扔在车里没抽完的软中华,点上一颗。
到家之后,袁祝洗了个澡便准备睡觉,不料可能因为晚饭后喝了一大杯咖啡,她躺在被窝里来回烙饼也毫无睡意。
无奈,袁祝换上运动服下楼绕着漆黑一片的大院散步。路过南区军职家属楼的时候,袁祝下意识地拐了进去。走着走着她回过劲儿来之后,何之渊方才在夜店里那一副趾高气昂傲世轻物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还真是随爹,袁祝不禁冷笑。
刚才开车回家的路上,她还在为何之渊那令人生厌的态度感到反胃,但现在转而一想,“傲慢才是生存的障碍”,袁祝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起来——大刘真是神人,《三体》真是神作!
袁祝抄了条小路回家,揣着一个刷碗的钢丝球又回到南区家属楼,找到红色5系宝马之后,用破树枝把钢丝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