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祝接起来电话,不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等着对面先发话。
“喂,起床了吗?”上回袁祝喝多了,第二天高瞻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所以这回他学聪明了。
“嗯,早就起床了……昨晚谢谢您。”
高瞻笑,“怎么样?吃早饭了吗?我去接你吃个早饭。”高瞻已经在办公室了,所以离昨晚上袁祝睡觉得酒店很近。
“啊,谢谢高老师,但是我已经退房回家了啊。”
“这样啊。”
“嗯……”袁祝犹豫,“要不,高老师,您今天忙么?晚上有时间给我个机会表示感谢吗,我请您吃饭。”
“我晚上飞洛杉矶。”
“哦,那太不巧了。”
“嗯……”高瞻也在犹豫,“飞机是9点的。”他今天早上起来之后决定如果袁祝不提昨晚的暧昧,他就会选择闭口不言,他把决定权交给袁祝,这样他就不必承担责任。
“那,要不定五点?正好吃完饭,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直接送您去机场。”捕捉到高瞻的犹豫,袁祝顺着高瞻的意思发问。
高瞻从转椅上坐起来,走到办公室玻璃幕墙边上,极目远望,高楼林立,整个北京城都沐浴在灿烂的朝阳之下,处处显着生机。只有他这间西南朝向的办公室例外,屋里有一线斜对面大楼反射进来的天光,直直插入高瞻的办公桌,而其余的地方都被笼罩在Yin影里。明暗之间,空气中的尘埃清晰可见。
“好,那到时候公司见吧。”
“好哒,到时候见啦高老师。”
计划有变,袁祝和同学吃完午饭之后急忙回家,抓紧时间认真敷了泥浆清洁面膜和补水贴片面膜,喝了两杯黑咖啡去水肿,画了个淡妆,去理发店吹了头发,折腾了全套之后才开车飞奔事务所。
到地下一层停车场,袁祝找了一个离电梯近的车位,然后给高瞻发微信说她不上楼就在停车场等着他,还嘱咐高瞻不用急着下楼,干完活儿再说。
高瞻回了个“好”,然后三言两语打发了李天清和胡亚仓,拿着行李下楼。
袁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特意下车来等高瞻,而不在车里坐着,但无论如何她这么做了。袁祝把手机调成铃声模式,生怕错过高瞻的电话或者信息。攥着手机,袁祝腾出另一只手摆弄着连衣裙胸口处的扣子,这条她特别喜欢的鹅黄色真丝裙子压在衣柜里很久都没什么合适的场合可以穿,今天翻出来的时候皱皱巴巴像一团揉在一起的报纸,她花了一番功夫才熨平整,在家的时候太着急,完全没注意到胸口最上面的扣子已经耷拉着要掉了。
下到地下一层,电梯门刚一打开,高瞻就看到不远处的黄色纤瘦身影。高瞻猜测一定是停车场通风系统的作用,他出电梯还没走几步,就已经闻到了袁祝的香水味道。他朝着小polo的方向,见袁祝抬头也看见了他,便招了招手,拉着行李箱大步流星走过去。
高瞻把登机箱放在后备箱,随身常用的那个手拎皮包放在了仍然堆着一摞书的后座,副驾驶依旧是他合适的位置。
袁祝问高瞻想吃什么,高瞻把决定权交给袁祝。于是袁祝拉着高瞻去了附近一家家常风味的餐厅——这是她提前在网上搜出来的评价比较好、档次比较高、价格又不算太贵的离谱的店,就是备着高瞻让她挑地方。袁祝对吃实在不在行,她一个喝凉水都长胖的人,吃,不是她的追求,不吃,才是她的向往。
还没到正儿八经的饭点儿,餐厅里很安静,高瞻和袁祝对面而坐。
没等袁祝问,高瞻主动交待了他这回去美国出差,是要去南加大建筑学院出席毕业生展览。袁祝恰好也去过洛杉矶开学术会议,紧张兮兮地嘱咐高瞻注意安全。
高瞻不由发笑,他毕竟在美国生活过十年,深谙那里的治安情况,而且那时候他也一掷千金去枪械俱乐部玩儿过,有绿卡之后也动过心思要不要买把趁手的手木仓备着防身——终归他没有装备任何武器,但也还是毫发未伤地从美国活着回来了。
高瞻笑着应了袁祝的叮嘱,然后顺着美国治安的话题讲起来他在美国念书和工作时候的趣事。当然,高瞻省略了有关他女朋友和前妻的部分,重点讲了他那时候出国和家里联系之不易,讲了那时候将近一比十的美元兑人民币汇率,讲了他艰苦地拿下学位收到工作offer的奋斗历程。总之这套话他常常会随机挑出来一部分,讲给和他有亲密关系的红颜知己听——这也是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嘛。不过面对袁祝,高瞻破例,他今天给袁祝讲得这一套故事,时间线比较完整,细节更加丰富,内容十分Jing彩。
作为留学生的袁祝自然对很多事情感同身受,尤其她即将要去纽约,更是对这座外星人降临地球的首选城市充满好奇。于是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进行着对话。说着说着,高瞻不由得提到了吃,袁祝狠狠地吐槽了一下她深恶痛绝的英式中餐,以及她在lun敦遭遇得川菜馆的东北老板、火锅店的香港老板以及饺子馆的上海老板。袁祝还手舞足蹈地讲述了她身边一个家境中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