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目溅无语,转而问白南:“有感觉身体不适吗?”他正问着,突然见金甲虫从白茉莉那处飞了过来,一口咬在了白南的指尖。细长口器一吮一吸,吞下一口血。
白南怜爱地摸摸它的脑袋:“刚才有点头晕,不过现在好多了。”
蟹目溅了然,赶紧把手也往金甲虫嘴边凑。奈何金甲虫没搭理他,一振翅,径自又飞回找白茉莉去了。
蟹目溅不死心,眼巴巴要随它而去。
柳和静一声不吭地走到他的旁边,伸手递过一枚与何叔给的一模一样的丹丸。
蟹目溅:“!”他不由紧张地看一眼白茉莉。
柳和静淡淡地说:“她已经知道了。”他有意走在蟹目溅的身侧,压低声音,重提了方才的话题:“你可知何叔说得魔物是何物?”
蟹目溅犹疑道:“若是魔教妖物,当是指金琉。可他却说妖物并非金琉的样子……”
柳和静点头:“所以我怀疑, 这个何叔有问题。”
说话间,领路的何叔停住脚步,指着不远处一株几人合抱粗的木炭枯树道:“这就是和磐图云木。”生五十载,长有三百余载,木质硬如磐石,枝叶常茂不落,待至冬雪与苍翠交叠后, 美如山林云烟盛景的宝树。
白家的三请令便是由此木制成。
几人继续走,沿着一条蜿蜒小路,行至一口深坑旁,何叔再次介绍说:“这是当年被杀害的无辜村民的埋骨处。”
蟹目溅虚扫一眼, 当即抽出背后的重刀,摆出了防御架势:“你到底是什么人!”宿海郡一战,距今已有二十年,可这坑中竟然还存在着尚算完整的尸体。看衣着新旧,怕是这几日刚发生过的惨案!
何叔神色如常, 单只有声线冷了点,封住往昔的陈年旧事:“但凡每一个来拜托我带路的人,我都提前声明,入了宿海郡,定是有去无回。可他们偏要找死。”他释然笑道,“我便……如他们所愿。”
“……”
“二十年,就这样死了一百七十一个武林中人。”何叔调转视线, 锁定了佩剑的白茉莉,“还差九十四条‘武林豪侠’的命,我就能彻底的给村里的人报仇了。”
柳和静道:“当年杀害村民的,是魔教。”
“不。”何叔缓慢地摇了一下头,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杀我乡亲的凶手,是武林盟主梅奕、泽山城主谢宴如……”他毫不忌讳地指名道姓,报着现今江湖中名号响当当的人物,“……最后,还有那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靖毫谷主风点烛!”
白茉莉问:“你可为你所说的话负责?”
何叔眷恋地看一眼满目疮痍的大地,“此处是我自小长大的家乡,这坑中最下面的一层,葬着的都是我的邻里亲朋。我对他们,从不说假话。”
她便是一合掌,难掩欢喜:“那就快来说说,那群道貌岸然的老家伙,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噬煌教自西域传入中原,便以宿海郡为据点,做起了杀人养蛊的邪恶勾当。时任武林盟主的梅奕,带领诸多有志之士,前来围剿。然魔教实力强悍,一击不成,他便请得北方白家出面相助。
白家主欣然应邀,不仅无私地带来了包括长子白伏歌在内的白家Jing英,他还曾书信淮扬柳家,试图说服柳家主参与共抗魔教的盛举。奈何柳家主并未应允。
有了白家人的相助,正派人士如虎添翼,在对魔教的一次突袭中, 不仅成功救出了被关押的无辜村民,还生擒了一位魔教教众,探听到些许魔教机密。
那位魔教徒说, 他们四处抓人是为了用人血来饲养“圣物”。待到“圣物”大成,便是魔教称霸武林之日。
梅奕追问:“圣物”是什么?
魔教徒诡异地笑道:“你既然想知道,便附耳过来细听。”唯恐有诈,众人并没有过多的接近那位魔教徒。然而当日晚些时候,却有人看见梅盟主独自去了关押魔教徒的房间。
一宿无恙,及至长夜将明,村中七户邻家,老少幼童,合计五十六人,竟被人发现死于家中。胸口心脏被挖,死状凄惨,正是魔教惯用的杀人刨心的手法!
魔教残暴不堪,众侠士怒极,纷纷拔剑,扬言要与其决一死战。可熟知江湖各路武学的白家主, 在仔细检查过尸首伤痕后,却是震惊地发现:七家灭门惨案, 取人性命的致命杀招不在于刨心,而是那一招毙命的剪字剑法。歹人在杀人之后,仿造着魔教的手法,留下易于查验的痕迹,其目的便是嫁祸给魔教!
剪字剑法,正是当今武林盟主梅奕的祖传绝学!
更甚者,在群情激奋的当口,梅盟主却一反常态,不赞同立刻进攻魔教,只道:需从长计议。
白家主心有疑虑,便命白伏歌潜伏于梅盟主房外,一路跟随,在他又一次要对村民痛下杀手时,出面阻止了他。待到梅盟主神色清明几分,恢复神智,惊觉自个竟被魔教邪术蛊惑心神,以致犯下错事。悲愤之下,他欲拔剑自刎,但被白伏歌再次拦了下来。
白家主提议:当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