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莹白的陶瓷瓶中,承载的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良药。
她取了帕子,沾了些水拧干,径直盖在了皎烁的伤口处。
被冰凉的帕子触碰的那一刻,皎烁的身躯不由得抖动了几分。
“好凉!”
周懿看着他chao红的面庞,说道:“一会儿说凉,一会儿说热,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小骗子!”
正说着话,她趁皎烁分神的瞬间,将滑溜溜的药滴到了皮rou绽开的伤口处。
“疼……”
皎烁叫苦不迭,周懿怕他乱动,又扯了旁边的绸缎困住皎烁的双手,而对方那躁动不安的尾巴,更是被她严严实实的压住了。
“不许动!谁让你把自己搞得满身伤,难看死了!”
周懿的口气生硬,容不得皎烁反悔。她将对方的双手压过头顶,半靠在床前继续为他上药。
整个过程对皎烁来说是莫大的煎熬,他的意识已然模糊,只觉着有无数双手在自己的伤口处游走。
剖开深红的血痂,内里溢出来的ye体带着一丝腥甜的气息。整张床铺上弥漫着若有若无的yIn.靡气息,但其实罪恶的来源,是内室里正燃着的一炉香。
皎烁在挣扎之中面朝下,挣脱了束缚住双眼的黑布,重见光亮的那一刻,他觉得周围是一片刺眼的红。
周懿的一身白衣在浓烈的红绸之中显得格外亮眼,皎烁盯着面前人的眼睛,张了张口,咬住她的手指。
然而皎烁中了迷药,有气无力,这点儿疼痛对周懿来说丝毫不足为惧,但她还是不禁颤抖起来,微微咬住下唇。
“事到如今,还想反抗吗?”
皎烁听了,仍旧不松口。
而周懿被对方含着的指头,不断深入,直到触碰到鲛人舌头上的倒刺,被扎疼了才罢手。
只见她径直一推,皎烁便无力的倒在一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被乌黑的长发盖住了大半。
周懿替皎烁拢了拢头发,重新拿黑布蒙上他的眼睛。
视线往下,环视一圈伤口。
果真,抹过药的口子渐渐愈合,这代表着皎烁的自愈能力在逐渐恢复。
周懿摸到了皎烁被缚住的双手,紧了紧绳结,绕到皎烁的耳畔继续低语道:“感觉如何?”
伤口愈合,痛感渐渐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的酥麻萦绕不散。
香炉内的烟雾袅袅升起,熏得皎烁的面庞越发的红润。
周懿的手盖在黑布之上,顺着皎烁的鼻梁渐渐往下。触碰到双唇的时候她顿了顿,心想着,“会咬人的鲛人,可真不乖!”
她就着皎烁的耳畔继续低语道:“夜还很长,你该好好享受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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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京城相隔数里的江城,郊外小院落里头,云峥带着孩子暂时落脚。
宋大娘好生照顾了云峥一阵子,每日用补药高汤给她吊着气。一番折腾之后,才见她的面色稍微好转,但远远看着,还是弱不经风的模样。
小鲛人在这几天没碰过水,于是乎一直维持着正常的模样,但在老船夫和宋大娘看来,他却是极其不正常。
“谁家的孩子长这么快,这才几天,他倒是大了一圈。”
宋大娘给小宝宝喂米糊时对着自家的老头子抱怨,她对着这个孩子万般疼爱,但看着长势喜人的小家伙,总觉得心里不安。
老船夫安慰她道:“这孩子本就不是凡人,长得快些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他娘……”
他转头望了一眼窗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宋大娘撂下碗筷,抱着孩子挡住老船夫的视线,低声说道:“你当初把她领回来的时候,可没考虑这么多,这会儿就想赶人家走了?”
老船夫焦急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宋大娘剜了他一眼,“别嘟囔了,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啊,那一包的珍宝首饰不是咱家的东西,别老把主意打到它身上。”
老船夫摇了摇头,拉近老婆子说着悄悄话。
“我活这么大岁数,贪她那包东西也没什么用,当初我带她们回来时,船上还有一只鲛人在的。可我今早去河岸边放风,却发现我那条小船都被人扛走了,连个碎屑都不剩。”
宋大娘听了这话,抱着孩子,险些摔了一跤。
“你说什么,船都没了!他们究竟是惹着什么人了?”
老船夫倒掉水烟袋里头的烟灰,吹了一口气搓搓手。“八成,鲛人是被捕鲛猎手捉走了,凶多吉少啊!”
这话一出,宋大娘立即变了脸色,倒不是因为她担心鲛人的安危,而是云峥竟然挣扎着起身,扶着墙立在老船夫的背后,将他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
云峥看着牙牙学语的幼儿,扣在墙上的指头几乎要折断了。说道:“他被抓走了,我该怎么向皎朔交代。”
小鲛人不懂大人的忧虑,看见母亲便伸出双手要抱。
宋大娘看着云峥满面忧愁,递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