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试的过程中,几乎每隔一柱香的时间,考监们便会下场来巡视一遍,便是去茅房,考监也是陪同前往,然后站在外面等待,若是时间稍微长一些,便要催促,监考异常严格,根本没有作弊的可能性。
虽说出恭的时间不长,但也离开了逼仄的号舍,在巡考道上来回走了一圈,韩青梧顿时觉得脑袋又清明不少。
他回到号舍后,又将那两道题拿出来读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记忆的深处探查答案。
半盏茶后,他提笔,将那两题的答案,毫不犹豫地写在稿纸上,写完之后修改,然后便全部誊写到考卷上。
待韩青梧再次将笔放下,已是傍晚时分,天色将暗未暗,光线已经不大好了。
明远楼上的钟再次敲响,这是第一日第一场考试结束的钟声。
考监们下来将第一天的卷子收回,给每人发了三支蜡烛。
韩青梧将考卷交上去以后,在号舍里活动了几下,转了转僵硬的脖子。
他边活动时,边在回忆今天一天的答题情况。
韩青梧自觉写的还可以,基本上将平日里复习的状态都正常的发挥出来了,回想完一遍之后,他便把今天的考试内容全部抛开,完全的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下来,顿时觉得肚子饿了。
韩青梧拿出装有食物的那个包袱打开,里面又分了三个小包袱,他打开一看,红的胡萝卜,烤的焦黄的是外硬内软的烤饼,深棕色的酱牛rou,翠绿的芹菜,色彩缤纷,荤素搭配,每一样都切成手指粗的长条状,方便取食,让人一看就非常有食欲。
他大快朵颐,用完晚饭后,觉得口渴,自己带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便只能买这里的茶水。
问了价格之后,着实吓了一跳,十文钱一壶,那壶也就韩青梧巴掌大小,而外面热茶水只要一文钱。
韩青梧并未犹豫,直接买了两壶热水,饱饱的喝了一顿之后,剩下的全浇在布巾上,然后往脸上一敷,顿时,一整日的疲惫全都消了。
对面号舍的,是个看着年岁略长于韩青梧的考生,他的晚饭是两个烧饼,就了些冷水。见到韩青梧吃的那么好,眼里满是羡慕,现在见他买了热茶水,却又拿来洗脸,便忍不住道:“这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韩青梧笑笑道:“累了一天了,用热水比较舒服。”
那人不赞同地摇摇头,便转过身去没再说话。
号舍里也是静悄悄的,彼此互相不认识也没什么好交谈的,都养Jing蓄锐,为着明日再战。
韩青梧也不多言,他将装衣裳的包袱打开,将衣裳放到木板上,然后将包袱摊开挂起来,当门帘。
做好这些后,他散了发,躺在狭窄的板子上,长舒一口气。
也不知道杜惟今日考的如何?
杜惟考前的这一个月,都基本上和韩青梧在一起,跟着他一起学习。
每一天学完之后,韩青梧都要求杜惟给他重新讲述一遍当天所学的内容,第二天再来的时候,还要将前一天的内容再过一遍。
当时学的时候,杜惟觉得太累了,要记的东西太多,他感觉每天每天学的东西,全部都塞在脑子里,好像全部都挤在了一起,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学了多少。
对于这次府试,杜惟不是太有信心。
可这第一场考试下来,他竟然破天荒地觉得自己考的不错,当时学的时候,通过自己口述给韩青梧的那些文章,竟然全部都记在脑海里,现在要用的时候,很自然地就默写出来了,简直下笔如有神。
考完第一场,杜惟信心大增。
待到吃晚饭的时候,他早已经饥肠辘辘。
等他翻开包袱,看见里面的烤饼,酱牛rou,早已经乐开了花!
“顾瑜这小丫头真是太心细了,有荤有素还有主食,这真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饭食了!”
待他饱饱的吃了晚饭,又喝了热茶之后,心情极度愉悦,对于后面的两场考试,信心十足。
杜惟不知道,顾瑜包袱能准备的如此细致,都是因为她爹,顾秀才。
当年顾秀才参加考试的时候,回来就与她说:“若是考前多带些吃食去便好了,考试的时候便不会饿,便会更加又Jing力答题。”于是顾瑜才能将主食,能满足口腹欲的大rou,还有清甜爽口的蔬菜,全部都准备妥当。
顾秀才还说过:“考试的时候不敢多喝热茶,就怕出恭次数太多耽误答题,可等到口渴想喝的时候,茶都凉了,喝进去觉得心都凉了。”
于是顾瑜便给他们带足了银子,希望他们在里面也能舒舒服服的,好将Jing力全部放在试卷上。
休息的好,才能考的好!
此时明远楼中,各个号舍里的烛火都熄了,夜渐渐深了。
韩青梧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翻来翻去的都睡不着,他认床。
号舍内静悄悄的,如此,便偶尔能听见府试院外,打更人的声音,还有他敲的梆梆声。
韩青梧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