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抓起床边的外衫跑了。
天还没亮,街道上黢黑一片,只有偶尔有一两家做早点生意的小铺子,星星点点的透露出些许亮光。
韩青梧一路狂奔。
他顾不上看路,反正也看不清,只是偶尔停下来辨别一下该往哪条街道。
终于在摔了两跤,天朦朦亮的时候,到了赵大夫家门口。
”赵大夫,救命!“韩青梧直接上去,把门擂得山响。
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小厮。
他一开门便不高兴的说:”谁啊?谁啊?天还没亮呢就在这儿吵?”
“抱歉打扰了!我找赵大夫救命!”
“谁来这儿不是找我们家老爷救命的?“
估计大夫家的门经常被人这样敲,他似乎也习惯了,即便看见韩青梧焦急的模样,他也不甚紧张,”我们老爷巳时在妙手回春堂坐诊,你到时去那里找他吧!“
若是能等到那个时候,还需要他来告知吗?
韩青梧耐着性子说明道:“等不及了,求赵大夫救救我弟弟,他还是个小婴孩,我出来时,眼见他呼吸艰难,怕是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还请小哥赶紧通报一声。”
“不是我不给你通报,“小厮指了指天,说:”你得先看看时辰呐!这天都还没亮呢!我这要是去吵了我家老爷,我还能在这里做活吗?再说了,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来找我们老爷,我家老爷就别睡了!”
说着,他就要关门。
韩青梧知道再与他说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他不会去通报的。
眼见着门就要关上了,若是关上,再敲开可就难了。
紧要关头,韩青梧来不及思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得罪了!”
话音刚落,韩青梧上前一脚,直接踹到门上。
“砰!”
“唉哟我的亲娘哟~~!”
那小厮被门猛力一撞,控制不住地倒退了好几步,直接摔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直哼哼。
韩青梧并不是文弱的书生。韩元丰在世的时候,他与杜惟两人,打架什么的没少干,可浑着呢!后来随着年岁渐长,再加上父亲过世,才让他彻底收敛了性子。
那小厮虽然比韩青梧年长许多,力气自然也是比他大,可是他压根儿没想到,这看起来端端正正的小子,会做出如此举动,所以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他撞了个眼冒金星。
韩青梧赶紧上前将小厮从地上扶起来,“对不起,事出紧急,改日定登门道歉!”
说完,他跑了进去。
赵府是个三进的院子,韩青梧绕过假山,经过回廊,穿过月亮门,便看见有人从内院出来。
他定睛一瞧,正是赵大夫。
“赵大夫,赵大夫,”韩青梧小声地叫着。
毕竟前面就是人家内院,若是惊扰了女眷和孩子就不好了。
赵大夫有早起锻炼的习惯,每日卯时必定起床,先练上一套五禽戏,方才开始一天的生活。
今日他也是卯时起的,刚出内院就听见有人叫自己‘赵大夫’。
他就奇怪了,循声望去,竟是一位陌生的少年。
还未等他询问那少年是何人,便只见他快速跑到跟前,端端正正的行礼,然后快速道:“赵大夫,小子是韩家茶庄的韩青梧,这个时辰冒然来找您,是想求您救救我的弟弟,他快满三个月,半夜突然身上长满红疹且愈发严重,目测呼吸似乎不顺畅,求您救救他!”
救人要紧!
赵大夫也无暇问他为何出现在他家里了,直接道:“快,随我先拿出诊箱。”
待取了箱子,韩青梧直接背上,然后头前带路,赵大夫在后面。
天渐渐亮了起来,路上好走的多。
不多时,韩青梧便带着赵大夫来了。
顾瑜抱着韩青桐在屋里哄着,她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手背轻轻抚着他长红疹的地方,缓解一下他的难受。
可小青桐哼哼的声音更加小了,整个人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能晕厥过去。
顾瑜都快急疯了!
赵大夫一看见小青桐的情形,立刻一叠声地吩咐道:“快,打盆水来!”
“将门窗都关严实!”
“准备好干净的布巾!”
“把孩子放到床上,松开他的襁褓!”
韩青梧与顾瑜立刻一一照做。
赵大夫净手之后,将青桐的襁褓完全打开,把他身上的衣服也全部脱掉了。
映入眼帘的情景让顾瑜惊呼出声。
韩青桐的腹部和大腿上,也都是红疹,如此望过去,那红疹竟是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
赵大夫先是仔细地察看全身,又凑近观察了疹子的样子,然后坐到床边,在大腿上垫了一块干净的棉布,将韩青桐抱起,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的食指与拇指叉在他的下颌处,手掌贴在他的胸口,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