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也许是顾瑜的语气愉悦了韩青桐,他开心地咿咿呀呀地吐起泡泡来。
如此可爱的韩青桐,顾瑜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点点他的小鼻尖,嗔怪道:“你呀,小调皮蛋!”她将shi了的尿布拿出来,又用干爽的布巾给他擦了擦,“也不能怪你,姐姐想事情忘记给你把嘘嘘了,是姐姐不对是不是?”
“噗……噗噗!”
“你乖乖躺好,姐姐帮你换个干净的。”
待顾瑜给韩青桐换上干净的尿布,又将脏了的尿布洗好晾好,将桌子收拾干净,已经日上三竿了。
“走喽,晒太阳去!”她抱着韩青桐走出屋子。
韩家在侧门小回廊的天井,日照较为丰沛的地方,种了几盆颜色鲜艳的菊花,每当太阳照射过来时,这一隅生机勃勃。
“小花漂亮吗?”顾瑜抱着他,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花瓣,“这是菊花。”
“噗……”
“它是橙黄颜色的,这是叶子,绿色的。”
顾瑜每天都会抱着他出来晒晒太阳,看见什么都告诉他,小青桐好像也能听懂似的,每当这个时候都特别的乖巧,黑亮的眸子牢牢的盯着她的手指。
这里与外街仅仅一墙之隔。
街道上往来的行人说话声,小贩的吆喝声,顾瑜能听的清清楚楚,外面的喧闹更加显得院子里的冷清与安静。
“桐桐,姐姐带你看看外面好吗?外面有好多人,还有马。马呢,很高大,能带我们去很远很远地方的。想不想看?”
韩青桐只会发出“噗噗”的声音。
顾瑜就当他答应了。
于是回屋给韩青桐拿了一件小披风,带他出了韩家。
韩家在惠州城北,刚落府的时候这里人烟稀少,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再加上有飘香酒和碧瑶青的声名远播,这里愈发热闹起来,街道两旁的商铺行人如织,最为热闹的一家,便是韩家斜对面,隔了一个街口的飘香酒铺。
从早开始就有人开始排着长队沽酒,就是希望能在中午喝上两口。
顾瑜抱着韩青桐,也不敢走远,就在家附近来回逛了逛。
街上两边都是相熟的街坊,虽然顾瑜难得出门,他们也没见过她几次,却也是认得的。韩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大人都没了,现在她这样抱着韩青桐在街上逛着,这些街坊在招呼客人的间隙,眼睛还不忘盯着她,好像生怕她把韩青桐给拐跑了似的。
顾瑜也懒得理会那些目光,她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飘香酒铺里。
飘香酒铺的东家杜有源,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汉子,祖上就是酿酒的,原本生活富足无忧。
十四年前,北边的乌斯臧入侵大铭,杜有源的家就在乌斯臧与大铭的边界,他的父母兄弟全部都死在那场战事中,只有他带着妻子和刚刚出世的儿子逃了出来。
在逃难的路上,他的妻子因为产后体虚,又奔波劳累,最终还是没有坚持到惠州城。
他刚进城时无依无靠,带着刚刚出世的孩子,又要赚银子吃饭,多苦多难自是不用多说,好在熬过来了。
杜惟一天天长大,他也有了帮手,可他不想儿子今后也同他一般,一辈子就困在这小小的酒铺里,于是给杜惟请先生,让他好好读书。
杜惟进了学堂,杜有源又一人守着铺子。
他沽酒,收钱,再沽酒,再收钱。
从巳时开铺直到现在接近午时,手上未停。
酒铺门口的队伍已经排到街尾了。
杜有源手上动作着,心里想的却是后面酒窖里的酒糟还得再去翻搅几次,如此方能酿的均匀,过了时辰味道就差了啊!
可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沽酒,脱不开身。
必须要请个伙计了!
原来他也请过伙计,来的人不是好吃懒做,就是偷jian耍滑,想方设法地要从他这里盗走十里飘香的方子。
好伙计难寻啊!
顾瑜抱着韩青桐在街口,远远地望着飘香酒铺,这样站了快一个时辰。
待到午时,她抱着韩青桐回了家,给他把了嘘嘘,喂了羊ru,自己抽空吃了些早上剩下的小包子,待韩青桐睡着之后,她用小被子将韩青桐包裹严实了,头上虚虚地盖着被子的一角,免得阳光照到他的眼睛。
就这样,去了飘香酒铺。
午饭过后是酒铺难得的空闲时间,杜有源将沽酒的器具都擦拭干净,整齐归位之后,正准备去后院酒窖看看。
“杜叔叔。”
这时,身后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喊住了他。
杜有源转身,只见酒铺门口站着一位姑娘,穿着霜色的衣裙,什么首饰也没戴,整个人看上去素淡又安静。
“是……韩家那个未过门的小丫头?”杜有源有些不确定地问。
虽然住的近,但顾瑜是大姑娘,难得出门,杜有源铺子里忙,他们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面。
“是,我姓顾,我爹说‘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