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围过来查看她,确认她彻底死掉才放心。
“彦霖………彦霖………”
姐姐忽然冒出来,万分紧张地看着他。他好想问问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死在他怀里了,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艳梅紧紧抱住弟弟,“彦霖,没事了,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
一个人的一生就这么没了。
从此后,再无它事。只有活着的人,受制于她。总想问几个为什么,但是却无人可问。
他欠她的还不上了。
眼前有光,越来越亮。刺眼炫目。
过了一会儿,光亮开始柔和,由亮色变为暖色。一面白色的墙,停留着暖黄色的阳光,照着墙壁上的时钟。四点三十二分。
天花板上是长条白炽灯,白天也开着。屋里没人。她一个人醒了。
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声响,那声响令她皱了眉头。目光转到门口,许多人往外走,她也跟着人chao去了。
她与他们穿着一样的病号服。他们走得忽快忽慢,到临近现场便往后缩了。她一直挤到了最前排。
一股血腥味冲进鼻腔,场面也令人惧怕。但她没有后退,她只是扶了一下脑袋,短暂地晕了一会儿。
死掉的是个女人,躺在一个男人怀里。
有人在问:“怎么回事啊到底?”
“不知道,听见一声响我就跑出来了。”
“这男的怎么回事?死的是他女朋友吗?”
“谁知道,这女的都那样儿了还拿刀出来挨了枪子儿,图什么啊?”
“我看她就是不想活了,所以才拿刀做出一副要行凶的样子,正好给了便衣机会杀掉她。”
“啊?会是这样吗?”
“反正肯定不是个好人,要不怎么能当场杀掉。”
“我的天!”
“我听说啊,这是个连环杀手,逃了好几年,这回跑医院来也是有目的的。”
“不会吧,这种事别乱说。”
“嘘,我也是有内部消息。”
看客们七嘴八舌,冷眼旁观。也有欷歔流泪的。
她挪了个角度,死者的面孔刚好正对着她。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她们长得极其相似。
她死了?
这是梦,还是真的?
忽然之间,她的头好痛,痛到她差点倒下去。一瞬间,太多声音,太多画面,一齐往她脑袋里面挤,天旋地转。缓了好一会儿才好。她感觉嘴角有腥味儿,一摸一手血。
医院后门没什么人,都去看热闹了,只有刘健一个站在这儿。他已经连着抽了好几根烟了。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乔言乔老师曾经对他说的话“正义不来,我不走。”
到了这一刻,哥哥可以瞑目了。才想到这儿,眼泪就涌上来。呛在嗓子里,好难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蹲在墙脚,偷偷哭了一场。
人chao渐渐被驱散,该回病房的都回病房了。有一男家属奔下楼,十分紧张,直到看见大厅中间站着的女人。
他原本着急,这会儿脚步却停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女人回过头,两人打了照面。
女人表情木然,但眼睛红了。她缓缓走向他,直到他怀中。男的一时没反应,过了一会儿才紧紧拥住她。
不知道男的说了些什么,激动地直掉眼泪,女的被他蹭了一脸泪水,但还是那个表情,一句话也没讲。
她醒了,陈锐柯大喜,哪一个人格都没关系,醒了就好。
他拉着她上楼,迎面遇到了Jason。
Jason看着他俩,笑得比哭还难看。
“醒了?”他问。
“嗯。”陈锐柯仍有些激动。
她还是没讲话,只是瞧了他一眼。
原本是件高兴的事,虽然发生在这样的一天里。
可她不讲话,一个字也不讲,总是坐在窗前,一个姿势能坐很久。外面不过是人来人往,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不管谁与她讲话,都得不到回应。
经过一番检查,她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可以出院或者说,转到专科医院继续治疗。
老大夫闻讯而来,也与她讲了几句话,她仿佛没听见,谁也不理。
老大夫面露难色,劝说家属,这种病不能急,家属要有足够的耐心。
陈锐柯沉默地点头。
“这是哪个人格?”老大夫忍不住问。
陈锐柯望向那扇小窗,她安安静静地站着,像一棵随风飘摇的小草,虽然柔弱,但绝不倒下。Jason也看着那儿,什么也没有说。
吉首之行落幕了。陈锐柯与Jason一同将她送回家去,人就安排在老李的诊所,所有专家出动,没日没夜研究治疗方案。然而数个日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