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想见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句话准备了太久太久,不敢问。只留在这样的时刻。
她看着他,流下眼泪,却笑了。
她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笔记本,是老吴他们常用来记录用的。她把本子摊开,里面一页一页全是她的画。
她把他们的点滴画在本子里,足足画了半本,从香港初见,到贝儿离开。
她端着笔记本,像个孩子一样迫切地呈给他看。
“余………修………”
太久不讲话,她的声音很低,嗓子也哑了。
“余………修………”
她再次唤他的名字。用双手呈上她的画,着急地翻,一页一页地翻给他看,一边翻一边指自己,再指他。
东西全都掉在地上,包括那双高跟鞋。陈锐柯望住她,好几次才将这简单的四个字说得完整,“你认得我?”
她慢慢点头。
“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余………修………”
他以为再也听不到她唤他的名字,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他不可置信,他不敢眨眼,他怕这是一场梦。
他掩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才知道,男人也可以这样哭的。
怕他不相信,她捡起那双断了鞋跟的红色高跟鞋,一手拎着鞋,一手指着笔记本上的第一幅画──香港之夜。
之后,她扔了所有东西,把他受了伤的左手抬起来,贴向脸颊。
“余修………我是………乔言,是我,乔言。”
期盼了太久,梦了太久。她苏醒了,她回来了。
“宝贝,我一直在等你。”
“天天陪着我的………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这不是………梦吧?”
“不是,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们久久地抱在一起,愿与世界,与自己,与一切和解,只求长相厮守,再不分离。
这一路,走得好长好长。好在,一直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