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修在她家里不小心搞出许多动静她都没醒。
余修跟老吴请了个假。破天荒!老吴立刻就答应了。
余修在她的小厨房里抽烟,开着窗户,关了门。他不想冷风吹着她。
他忆起那天的事,乔言疯了似的跑回家,找一个叫陈香的人。看得出来,她与父母关系并不亲近。
亲子关系不佳,对一个人的影响巨大,一辈子都甩不干净。一个人一生的基调在出生的那一刻几乎就已决定。他是心理医生,他可以帮助病人看清自我,修整自我,但无法改变他们的世界,能改的只有他们自己。身为一个心理医生,实在不该有这么宿命的想法。
这是哪里?这么老土的颜色,这窗帘简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地板也是,一点生气也没有。还有这破拖鞋,都旧成这样了,还穿呢?这房子也小了点,装修也太不考究了,怎么有股烟味儿?
余修抽完一支烟,把烟屁股戳进水池,灭得很彻底,然后再扔进垃圾桶里。
这么久了,她该饿了吧!
余修想,应该去叫醒她。
然而一开门,她已经起了,就直勾勾站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
“醒了,刚想叫你!”
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从下到上,从上到下。
哦对了,他抽烟了。
“我,刚才抽了一支烟,不过我开了窗户。”他解释道。
她还是看着他。
“怎么不穿鞋?”余修看她光着脚。
“那鞋太丑了。”
余修笑,“自己买的东西自己都不喜欢。”
“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
“不知道。”
她好像是睡好了,眼神里有光彩,人也有了Jing神。
“饿了吗?要不先吃点?”
她的肚子立刻叫起来。
她捂好肚子,“饿,可是我不会做!”
不会做?
开什么玩笑?她的手艺他又不是没尝过。
才觉得她不会示弱,这会儿就来了。
“想吃什么,你要敢吃,我做。”余修说。
她仔细想了想,摸摸下巴,样子竟有点可爱,“那就排骨吧!”
这么大的菜!
余修还是答应了,不过得先去买菜,冰箱里没有。
他们一起乘坐电梯,一起走出单元门。她径直走向前,余修叫住她,“喂,这边。”
“门在那儿啊!”
“我车在这儿呢。”
“啊?哦,这是你的车啊。”
她挑高眉毛,绕着车看了一圈儿,“那我上去啦!”
门卫大爷大概是不会放过他了,他又冒了出来,对他进行了一番教育,告诉他再不要停在人家车库前头,人家出个车多不方便啊!
余修连连点头,“知道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大爷往副驾瞧了一眼,平日里对他和颜悦色的女孩像不认识他似的一个好脸没给不说,还白了他一眼。这恶就这么交下来了?门卫大爷摇摇头,罢了罢了。年轻人,不计较了。
她可能是很久没来超市了,外加她的冰箱里实在也是没什么东西,购物车满了好几次。
余修一边走一边往外拿,还是塞了一车。她也没仔细看,一路向前,披荆斩棘,一点不手软。
结账的时候,数额还是蛮惊人的。
余修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她就在他身边跟着,像个跟屁虫。睡了一觉怎么睡得不一样了。想通了?答应要与他恋爱,不好意思说?
在超市的时候,她就一反常态得主动拽他袖子,看他没反对就主动拉他的手。这会儿她又悄悄把手伸进他手心里。
“我们出去兜风吧!”
兜风?
“怎么忽然想兜风了?去哪儿?”
“随便,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反正我哪儿也不认识!”
“哪儿也不认识,你不就这的人吗?”
她转转眼珠,“是真不认识,我很少………很少出来的。”
也是,她工作忙,没什么自己的时间。
“那晚饭就不能在家里做了,要在外面吃。”
“行。”
答应得这么痛快,“这么听话?”
“嗯。”她连连点头,像是在幼儿园里憋坏了的小朋友。
“好吧,上来。”
“好。”
她一拍手,坐上副驾。
去什么地方余修也没想好,但有一个地方忽然蹦进他的脑袋。余修先找了个饭店把她喂饱,看他喝可乐,她也要。
“你不是不爱喝那东西吗?”
“嗯?”她看着他,抹掉嘴边的泡沫,“谁说的,很好喝啊!”
女人真是善变。
“昨晚,我等你到下半夜。”余修说。
“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