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爱医院门口,Sue下了车,估计她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没有外人了,我开始严肃地讲:“你的下属个个都被你吓成疯子了。别人搭你个便车你那种语气,除了我谁听得懂你是在开玩笑啊?!别人认为你很不通情达理。”他居然哼笑一下,一边转方向盘一边说,别人要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我沉默了一下,换话题,其实是不得不说的话题,我说云露这周末结婚典礼,你要不要一起去?这是我第一次“邀请”他,像他上次第一次叫我去宴会一样,但是还好的是他没有学我说那句“如果我有空我就陪你去”,他只是点头。
婚礼那天,风和日丽,草坪上一派热闹,别看萧一恪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萧伯伯和阿姨很懂人情世故。他们一家信基督,所以选在教堂举行,云露可以听到最爱她的人在主的面前发誓,那么美好……
陶冶今天早上给了我一套卡其色的礼服,很漂亮,我还是没问什么时候买的。我这次挽着他的手去,没有上次那么不自然,萧一恪站在那里,我走过去:“今天很帅。”特殊场合他没和我打来打去,望着我旁边的陶冶打招呼:“谢谢赏脸。”陶冶还是淡淡笑一下。我下意识扫视了一下周围,人真的很多,听说一会儿来的还有正好服务于到港航班的顾艺缘,在港拍戏的树轩,以及深居简出的林娴。
不多时楚妤叫我,她今天一身橙色,我和她一冷一暖的颜色,恰好互衬。她说和我一起进里面去看云露,我放开陶冶,有点担忧他没人认识觉得无聊,于是给萧一恪使了个眼色,萧一恪会意地喊:“陶冶,我带你到那边椅子上坐着先喝点茶。”看到他坐下一个人慢慢喝茶了,我才安心随着楚妤进去。
“我突然觉得爱不爱其实很容易看出来。”楚妤边走边这么说。
“怎么这么说。”我故意低头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走,以免她看出我的眼神,其实很徒劳,楚妤懂我,就像我懂她一样。
“像傅卓生,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担心他是否没有熟人,是否会觉得很闷……”她笑笑,语气很自嘲。
“他本身就比陶冶容易与人相处。”我这句话有点掩盖性质。
云露独自坐在里面,看着我们进去露出醉人的微笑。
她的高贵是这婚纱不能完全衬托的,我走过去帮她整理一下,手细细抚过面上那层纱。我这样细抚过不知道多少件婚纱,然而没有一件是属于我自己的,这已经不是“人生的缺憾”可以概括的。但是我想,如果我那仅有的一纸婚书可以令我今后有那种小幸福,我亦无任何所求。只可惜,那本是一个谎言,我还妄想它成真实的谎言?!痴人说梦!
萧一恪不知何时窜进来,他一脸取笑:“蒙洁你又这副表情。我警告你,不许哭!当初轻盈结婚你流眼泪,后来楚妤结婚你又哭,上个月我求婚你都跟着哭了一场,我结婚你再哭我就……”
“谁说我要哭了?就算我哭也是为云露哭,难道为你哭啊?!”我一向和他“过不去”,到了两个人都各自有家庭的今天还是这样,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改变不了。
他正想再说我点什么楚妤一把推他出去,说这新娘没打扮好你进来抢亲啊,给我走走走。我笑着叹气,对笑容内敛的云露讲,你这个老公,不好好调教,影响下一代人。
“说什么呢,听不懂。”云露笑着瞪我一眼。
“不懂中文?好,我讲英文,Your husband……”她伸手过来掐我,我一把把楚妤抓过来挡在我面前,惹得楚妤一声尖叫……
楚妤比我先出去,出去了又回来然后硬要拉我出去,我不明就里,走出去才看见靳树轩站在草坪边上,一缕阳光笼罩,灰色的西服那么英气非凡。他怎么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有人保持距离在不远处细看细说,但为了保持风度都没有像个小影迷一样走近他。
我知道楚妤想去打招呼,反正一会儿进教堂观礼都会碰到,躲躲闪闪确实不太明智。她想问他过得好不好,她想告诉他自己很好,但依然缺乏一点勇气,所以拉上我。
“树轩。”我帮她喊了这一声。他转身,笑容像头顶上的阳光,随即看到楚妤,僵住两秒钟,又立刻恢复,“蒙洁……楚妤,你们来那么早啊。”一句话拉近了所有的距离。其实在这种场合,他就这么直呼我们的名字会惹得旁人诸多猜测,但他比我更清楚,他要是一句“傅太太”,楚妤定会茫然。他懂得照顾她的思想,像呵护一株敏感的水仙。可是,他爱的,仍旧是那枝带刺的玫瑰。
那枝玫瑰——林娴,我一直喜欢于她从不服输于树轩的傲气,从我知道他们在一起开始,就知道林娴从不在树轩面前低声下气,爱他爱得极其有尊严。她对我们优雅温柔,树轩曾问:“丁蒙洁,我女朋友怎么对我总不像对你们那么好。”那时我还真以为林娴不爱他,还隐隐惋惜,如果是我或者楚妤,定会好好爱他的。直到自己有了爱情后才明白,越深爱的人,就越怕他知道你对他的在乎。
第97章
097
“Hi,林娴,怎么在这里遇到你?”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