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
苏知云透过人群与顾泽欢对上了眼睛,他看见顾泽欢望着自己,然后依旧抱着那个女孩。
女孩的神情毫不遮拦,向众人述说着她的心情与心事,赤裸而坦荡。
她的眼睛很柔软,波光潋滟,神情也柔软,姿态倾慕。
现在Cao场上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女孩有多么的喜欢顾泽欢,甚至连对方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都能让她觉得受宠若惊。
苏知云仰起头看天空,晴空万里,碧蓝如洗。
他想,今天为什么不下雨。
从前有人告诉过他,在下雨天的时候,雨水会冲洗掉很多痕迹,让大家没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
这几天苏知云睡得不太好,先前去医院的时候医生给他开了点安眠药,让他吃几天先看看效果。
苏知云数着那些白色的药片,摊在掌心里显得又小又圆,尝起来又苦,每次都要喝很多水。
刚开始吃的时候很有效果,可以一觉睡很久,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之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时间的概念会变得朦胧不清。
吃完之后脑子里会空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东西。
但缺点是第二天起来会混混沌沌,不太清楚,反应也变得迟缓,副作用有时候会持续好几天,感觉像是生病了一样打不起Jing神。
苏知云吃掉了一片药,然后睡回床上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乐乐摩挲桌角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苏知云睡着了。
又是稀奇古怪的梦境,他从楼上掉下去,摔得支离破碎,看见自己的脚掌顺着河水飘到自己面前,切口光滑平整,就像是玩偶身上的零件,可以理所当然地被拆卸。
苏知云又醒了,眼睫眨了两下,太阳xue一抽一抽地疼痛,他爬起来摸到床边的药瓶,倒了一颗安眠药出来,水杯里没有水了,喉咙干涩,但也硬生生往底下咽。
安眠药苦得让人要浑身发颤了。
他又躺回床上去,看着墙壁上映着树影,好像一轮黑色的月亮碎在水里,然后渐渐闭上了眼睛。
这几天顾泽欢感冒了,是重感冒,还是在夏天感冒的。眼皮都像是被高温烧着了,起了火,微红的一片,纸巾堆了一垃圾桶,鼻子也揩得红,讲话还有鼻音。
这虚弱的模样看得好多女生母爱泛滥,零食补品堆了一抽屉,塞都要塞不下。
老师也看不下去,催着顾泽欢去校医室那看看,校医说问题不大,开了好几盒药,只讲早中晚,一日三餐,饭前服用,每天都要吃。
药片苦,顾泽欢嗜甜,总不很乐意碰的样子吃,只低头看那药盒,伸手摩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打开的意思。
他的同桌是个小女孩,顾泽欢来这几日早就将对方迷的五迷神道,见了顾泽欢不愿意,像是个溺爱孩子没有边际的母亲那样讲:“你要是真的不想吃就别吃了。”
顾泽欢没有说话,摸了一会儿药盒,然后忽然问:“你有糖吗?”
女孩一愣,又问:“什么糖?”
这问题倒像是把顾泽欢问住了,他半晌没开口,像是在认真思索。
“橘子糖。”
女孩掏了掏衣兜,掏出块巧克力来:“只有这个。”
……
放学回去的时候,顾泽欢还吃了一轮药。
连着吃了两天的药,他的感冒已经好了不少,至少鼻音没有那么重了,只是眼皮还是显得有些红,低头的时候像是谁不小心擦了两道颜色上去。
上完体育课的同学还有些意犹未尽,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打篮球。
顾泽欢摇了摇头。
“今天我值日,要留下来搞卫生。”
与顾泽欢一起值日的还有两个男生,他们一起去倒垃圾,为了照顾生病的顾泽欢,就没让他跟着去,期间还笑着打趣:“顾泽欢,你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老这么一副无Jing打采的样子,让崔晴晴怎么办。”
两个人走了,教室也空了,顾泽欢像是觉得困了,头渐渐低下来,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倒完垃圾回来的两个人发觉顾泽欢睡了,本来想叫醒对方,奈何他像是睡得熟了,怎么叫也叫不醒,两个人也只好先行离开。
直到二人也走了,天色昏沉下来,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嗒。”
“嗒。”
“嗒。”
从旁边教室走出个人影,渐渐近了,他关上教室的门,顺势反锁,拉上教室的窗帘,空荡荡的校园里寂静无声。
顾泽欢的座位离他很近。
他向顾泽欢伸出手,却叫人攥住了。
对方的力气很大,顾泽欢的眼睛清明,毫无任何睡意,紧紧攥着手腕,几乎捏得苏知云骨头发痛。
苏知云也一点不显得发怯,反而问:“你没睡?”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