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傅珩只得抬手将他扶起。
这一扶,便是坐实了帝师的身份。
就在这时,李云徵得寸进尺,“朕未及冠,也不善武,且放眼朝堂,除了老师外,着实找不出第二个能威震四方的战神,是以,朕决定将兵符交给老师,以固云宋江山。”
“当然,若有人觉得自己比朕的老师还要厉害的,大可站出来拿这兵符。”
众人,“…”
别说放眼朝堂,放眼天下,能比得过战神傅珩的又有几个。
朝堂上,谁有这么厚脸皮敢站出来。
“既无人比得过老师,那便这么定了。”李云徵眨眨眼,朝傅珩颔首道,“老师既要安内,又要攘外,辛苦老师了。”
傅珩,“…”
众臣,“…”
所以,这与摄政王有什么区别呢。
楚婈抿唇,费了好大功夫才掩下眼底的笑意,倒是她多虑了,能不费一兵半卒从父亲手中抢走皇位的人,岂是会任人欺压的。
到了这时,许多朝臣也反应了过来,这位刚登基的少年天子,恐怕不是能任人拿捏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
出了皇宫。
傅珩的脸色才稍霁。
楚婈看的好笑,不由道,“你明是欢喜的,何苦跟皇上摆脸色。”
傅珩哼了声,“小东西骗我多年,如今坐上龙椅了还要利用我,我还气不得了。”
“那你不是也心甘情愿给皇上利用?”楚婈瞧得出来,傅珩对李云徵,是用了心的。
若真是铁了心不接兵符,不应帝师,又有谁能奈他何?
傅珩不置可否,握着楚婈的手,好半晌才低喃了声,“若他坦诚些,我自然也是向着他。”
何必装成他喜欢的样子,特意讨好他。
楚婈微微一笑,反握住傅珩的手,“到底是天子。”
她知道,于公,傅珩见到皇上有独当一面之能是很高兴的,高兴云宋即将迎来一位明君。
但于私,傅珩确实是寒了些心。
任谁得知多年围着自己转的单纯小殿下存了利用的心思,大抵都不会高兴的。
可是于公,云宋经不起几番动荡,李云徵任天子是眼下最好的结局。
于私,傅珩不忍看李云徵孤身面对虎狼。
至于李谌玉,他如今恐怕一门心思想要从儿子手里夺得皇位,根本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更何谈相帮。
若是傅珩也不管。
李云徵再是隐忍多计谋,也必要吃些苦头。
所以,傅珩辞摄政王不过也是一时气话。
也或许,是他知道李云徵必会想办法留他。
楚婈越想唇角的笑意越深。
这两人,都太过了解对方。
他们都清楚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所以才都会有恃无恐。
傅珩原还担心楚婈情绪会低落,眼下见她笑意盈盈,才放了些心。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问了句,“婈儿决定回雪山了?”
楚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唇边的笑意淡了淡,须臾后道,“他们都听见了,岂能反悔。”
这句话说的不轻不重,但楚婈知道,后面马车里的人都能听见。
新帝特意派了宫中马车送他们出宫。
未堂等人在后头的马车里。
果然,楚婈话落,未堂等人紧绷的神色都放松了下来。
半晌后,又听前头传来了傅珩的声音,“等宫中事了,我随婈儿一道去,就是不知雪山认不认我这个姑爷,欢不欢迎我。”
“要是长久住下来,会不会惹人厌。”
未堂坐直身体,未加思索便道,“雪山自是欢迎的,帝师住多久都行。”
后头认真严肃的声音传来,楚婈好笑的瞪了眼傅珩,“满意了?”
傅珩凝眉,眼里却勾着笑意,“帝师可不好养,或者,需要我多带些嫁妆?”
未堂此时才明白傅珩是在故意逗他,然他并未生气,反正色道,“雪山养的起姑爷。”
两人的隔空对话,惹得众人纷纷轻笑出声。
花鸢在此时笑着加了句,“师父您别被姑爷骗了,徒儿听雁和姐姐说过,养姑爷特别费银子,为此,雁和姐姐还特意多开了好几家铺子。”
傅珩听了诧异的看向楚婈,他费银子?
刚上任的帝师难得呆滞不解的模样,惹得楚婈笑倒在他怀中。
傅珩虽不明他怎么费银子了,但见楚婈如此开怀,也跟着弯了眉眼。
不知过了多久,却又听未堂板正的声音传来,“我回去便禀明师父,也多开几家铺子。”
话落,众人再次笑成一团。
傅珩抚着楚婈的发丝,唇角挂着柔软的笑意。
也多开几家?
那就说明贺若族在俗世中有生意。
也是,雪山虽不问世事,可贺若族弟子总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