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飒爽,不经意间抬头,自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付骁寒派人在门口等候,引我上马车后,我方发现他端坐其内,见我进来,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微微向旁边挪了挪,给我腾出极大的空间。不知是否是因我过于敏感,我竟莫名感到了他隐隐的敌意与若有若无的厌恶。
我暗暗打量着对方的神色,却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闭上双眸,似是极为疲倦的模样。这般平凡的五官放在人海中分明毫无特色,可是他却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令人挪不开眼。
我掀开帘子,却发现这些路根本摸不着南北,便放下了帘子。一只手悄然搭上我的腰,我背脊徒然一凉,缓缓转过身去,不知何时他已睁开双眼,yīn 险地眯起了眼睛,令我感到瑟瑟发抖。
我顺势被他揽入怀中,白皙的手一遍遍轻轻抚弄我的头发,“出了落水渊,你是想先去哪?是质女府还是其他地方,嗯?”
我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脖子,不尤哂笑道:“还是早日寻到渊主所需之物要紧。”兀自向旁边挪了挪,大半身子却由他揽着,努力让神色看起来正常一些。沉yin片刻道:“不如先放开我?”
他终于松开手,我趁机往旁边挪去,只见他微微一笑,却仿佛夹杂着凛冽的寒意。
马车车厢内的空间本来便不大,此时的安静更显出他的冷漠无情。正当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之际,忽然有低沉清冽的嗓音传入我的耳中。
“此次你只需听从我的安排行事,暂时不需要你的出现,我一人去寻渊中圣物便可。”他突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早已在凌都制备下一处宅院,安安心心地待着罢。”
他的一字一句仿佛都扣在我的心弦之上,浓烈的局促感压迫着人的神经。正yù 反驳,理智却克制住了冲动,他恐怕喜欢的是一味顺从而非挑衅。
我心中虽腹诽,却也不敢直言。一双潋滟水眸望他,盈盈一笑,镶的便是一味虚情假意的顺从。只是外人看来,又揣测的到这虚情假意几分?不知道的,恐怕以为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呢。“您安排便是。”
他眯了眯眼,企图从我的脸上捕捉到任何不自在的神情,最终却徒劳无功。“最好不要搞什么花样。”
我扬了扬眉,装模作样地赔了一笑道:“怎会?”我心下却计量着先稳住对方的心神,如此方能博得逃跑成功的一丝可能。
说起来,这便仿佛是从前在落水渊时想逃回凌都。而如今身在凌都,却被以另外一种方式囚禁一般,真是糟糕的感受。
如果是这样,倒不如回质女府做个草包质女的好,前提是没有生命危险。念及引起现在一切的原因便是那一场刺杀,我神色不由一黯。世事难料,与其静观其变,不如在风起云涌之前做好自己应做的准备才是。
付骁寒说的话果然作数,他将我分配在一户大宅,便离开了。只是身边看守我的人极多,光婢女便有十几个。跟着我的虽然只有四个,但是据我观察,她们似乎有详细的轮换时间,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看到崭新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每日按时吃饭睡觉,装作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时不时向身边的婢女探听些外界的情况,只是这些婢女口风倒是严实,竟然到了能不与我交谈便不交谈的地步。
于是乎,我只好把心思放在如何才能摆脱这些日夜跟随的婢女,能让自己在近期便逃出去的问题上。想我十四年的时光,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为了重回质女府而努力奋斗。
在我暗中观察之下,便这样过去了两三天。
入夜,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还在端国时六七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模样,靠着母亲坚实的背,伴着温柔的琴声入眠。我记不清过去的事,也记不清母亲的模样。唯独琴音竟与付骁寒曾弹奏过的相差无几。不知是缘分,还是他故意而为之?朦朦胧胧中想,那琴谱本便是端国而来,相像倒也无妨。
匆匆醒来,琴音却不曾断。与梦中不同,这是凌国的曲。今日与前两日似乎不同,平时跟着我的婢女不知去了何处。我披衣而起,步至后庭,循声望去,是一抹朦胧的身影,须凑近些瞧才好。
我不由凑近了些看,熟悉感不由跃上心头。
第十九章 为见佳人喜若狂
那一袭熟悉的紫衣映入眼帘,携着久违的温暖。她的对面席地而坐弹琴的男子,正是两三日未见的付骁寒。我将身影隐在花丛之后,小心翼翼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付骁寒正弹奏着凌国独特的曲,而紫纤在一旁静静聆听。这画面落入我的眼眸,透着三分熟悉之感。
虽隔得远些,我依旧可以感觉到自付骁寒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良久,一曲毕。他撑头含笑凝视着面前的佳人说道:“你同她是什么关系?”
我悄然注视到紫纤的身子有一些僵硬,似乎是被定住了一般。她的声线镶嵌着几分清冷的格调,似乎一开口便能感受到她的从容不迫,她的傲骨天成。“她是无辜的,放了她。”
付骁寒依旧含笑望着她,只是坐直了身子,不经意地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