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兄长会如何处置大姐姐和五哥?”好一会儿云诺才问道。
“弑君大罪,和先前四弟之事尚有不同,我无力压制下来。父皇忽然驾崩,我也要给朝臣们一个交代。大姐姐和宸妃保不住了。”
“那五哥呢?他一直出征在外,她们的谋算,五哥他未必掺和了。”
“倘若五弟真的没有掺和,他还肯回京交回兵权,自然他依旧是我的五弟,身份地位和以前不会有所改变。”
“兄长说话算话?”
“我此言自然算数,只怕五弟不会按着我们的所愿行事。”
“我累了,如今兄长日理万机,自去忙吧!”
“那诺儿你安心养胎,别多思多虑。”
“我没事。”
太子离去后,云诺呆坐了好一会儿。
含巧见他总是发呆,颇有些无奈。“殿下若是难受就哭一场,这个样子让奴婢怪担心的。”
自从知晓皇上驾崩后,殿下也不哭,却好像所有的Jing神头都被抽走了。
先前有皇上宠着,又一起期盼着孩子的降生,她好不容易看着殿下一点点的欢快起来,像是以前的殿下又回来了。
又遭逢如此变故,殿下又重新堕入了深渊。
“我有些冷。”
含巧看了看屋里的暖炉,烧的热着呢!她甚至还觉得热的过了些。
可云诺既是说冷,她便取了厚毯子来给云诺裹住身子。
“这个冬天真冷啊!”云诺低声呢喃着。
云诺因怀着身孕,太子有旨不必守丧。故而宫中的哀戚之声仿佛离着青鸾殿颇远。
云诺终究连皇上的最后一面也没见上,等他同太子提的时候,皇上已经盖棺。
帝王棺椁,一旦盖棺并不得再动。
守孝满二十七日,太子云昊正式登基称帝。
大公主一派的人陆续入狱,逃亡在外的宸妃也受到通缉。秦家以参与谋害帝王的罪名全族入狱。
先前四皇子之事便抄了不少人家,如今又是新一波的抄家,京城的官宦之家恨不能关紧了大门,所有的灾难都不要牵扯上自家才好。
以前但凡和秦家走的稍近的人家都日夜难寐。
这一日入夜后,新太后沈蓉提着一盏灯缓缓的走在天牢之内。
天牢一时间满满当当的,有咒骂声,喊冤声,哭嚎声……还有被用刑的惨叫之声。
在入夜后,所有的声响都显得更为Yin森恐怖,隐隐透着死气。
天牢最里面,是同外面隔绝开的单独的牢房,历来用来关押些身份特殊的囚徒。
而如今关押在此处的则是新帝的长姐云瑶。
沈蓉进门的时候,云瑶正坐在破旧的床上闭目养神。
说是床,其实不过是几块胡乱拼凑的破木板。进了这里,再是身份尊贵,也都是过去了。
“怎么,你来见我,是想告知我要被处死了?”云瑶缓缓的抬起头来。
已是深冬,穿着单薄素衣的她免不得瑟瑟发抖。
天牢之内本就没有炭盆取暖,寒意无孔不入的往骨头里钻,想要将人浑身的血脉都给冻上。
“成王败寇罢了,你没什么好在我这里炫耀的,我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云瑶笑了笑。
自古夺嫡之争,终归是要填入许多人命的。
从一开始,她即便盼着赢,却也想过输的后果。
“终归是我棋差一着。”云瑶盯着沈蓉。她已经找到了能彻底扳倒沈蓉和云昊的证据,可她没料到的是,沈蓉那么快就有了反击。
而这个反击不仅是针对她的,而是针对父皇。
杀死父皇,云昊以储君之尊名正言顺的等级为帝,彻底搬回了一局。
确实,比起杀了她掩盖证据,再战战兢兢的担心父皇会不会猜疑,沈蓉的做法倒是一劳永逸。
沈蓉和云昊的宫变实在太快,让她和秦家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何况舅父和小五都领兵在外,京中可用的人有限,终归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也只是险胜而已,并非来炫耀。”沈蓉坐了下来,“到底斗了那么久,想着最后再见你一面罢了。”
“你们已经赢了,放小五一条生路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惦记着他?”
“小五出生的时候,我早就懂事了,他是我一点点看着长大的。”云瑶捋了捋自己颇有些凌乱的长发,猛的向沈蓉扑了过去,一根木簪子狠命的往沈蓉的咽喉扎去。
沈蓉神色一凌,两人快速的交手了好几招。
直到云瑶被压制在地上,才透出几许震惊之色,“都说沈家世代书香,倒是我小看了你。”
“几招花拳绣腿,自保而已。”沈蓉将那根木簪子折断扔了出去。“你倒真是如斯地步还不忘了想杀我。”
“我们之间不是政敌,是仇敌。”云瑶发狠的瞪着沈蓉。
“就因为你大哥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