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用的东西不时的送入青鸾殿,看着给孩子准备的屋子差不多就要布置好,云诺也越发期待府中孩子的到来。
“离皇嗣出生可还早着呢!皇上竟是让人将东西都备齐了。”含巧笑着翻看那些东西,“可见皇上对这个孩子的看重。”
“确实太早了些。”云诺看着自己才刚刚显怀的腹部。“对了,我让你查问的事如何了?”
“宫中打杀了几个嚼舌根厉害的,暂且将流言压下来了。可这只是宫内……”含巧微微蹙眉,“似乎京城内都在流传,悠悠众口哪里是那么容易堵住的。”
宫中本就规矩森严,议论皇后和太子,打杀几个人,大刑之下,杀一儆百,声音渐渐也就压下去了。
可宫外百姓众多,也并不像是宫人那么紧守规矩。
有不少人也都怀着法不责众的想法,对所谓的皇家秘事越发津津乐道,觉得皇家不至于为了些流言在京城大肆杀伐。
“也不知是谁闹的这一出。”
“不管是谁,那都是旁人的争斗,殿下还是不要多管,咱们关起门来安生过日子才是要紧的。”
似乎是含巧的一语成谶,很快青鸾殿便真是从外面被锁住了,重重侍卫把守,不允人出入。
每日里的吃喝并不曾受影响,可完全不知青鸾殿外是什么情形,云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含巧使了不少银钱,想从看守青鸾殿的侍卫口中询问一点消息,却是无果。
那些人嘴巴犹如上了锁,一个字都不肯多言。
一时之间青鸾殿内人心惶惶,很多宫人都觉得是不是快大难临头。
含巧只得让所有人都安生呆在屋内,无事就不要出来走动。
……
勤政殿内,皇上趴伏在龙书案后吐着血,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皇后。
夫妻多年,似乎从未将这个人看的清楚过。
“你……”皇上奋力的抓起一沓奏折往皇后的方向扔了过去。
皇后定定的站着,任由奏折砸上她的额头,“输赢已定,皇上也不必再挣扎。”
殿门大开着,血腥味被寒风席卷着一阵阵的灌入殿内,令人恶心之余又像是烈火,灼烧的人血脉沸腾。
喊杀声渐渐的弱下去,已然是尘埃落定。
皇后一步步走近,皇上已经无力的瘫软在地,口中不停的涌出鲜血来。
“你……你从何时给朕下毒?”
“孙贵妃死后。”皇后在皇上身边席地而坐,“那毒不会要命,需得一味香料诱使方能毒发。”
夫妻一场,她当然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终归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倘若皇上对她起了杀心……她也能反手制胜。
孙家兄妹酷刑谋划的宫斗,最终却是惨败。
对她便是个提醒,要和皇上斗,需得更多的筹码。
“朕竟是一直未防你。”
“妾身也从不想走到这一步的。”皇后幽幽叹息着,“只可惜啊!”
“昊儿并非朕亲子?朕一直待你不薄。”
“妾也不想的。”皇后闭上眼,回想着当年的事。
她生下女儿后,心里一直盼着能为皇上生个儿子,好坐稳她皇后之位。
毕竟那时皇上已有两位皇子,甚至皇上若非忽然登基,是有意扶孙氏为嫡妃的。
皇上才登基不久,便有人提立储之事,说从太祖朝起,储君早立,也能免除许多争端。
先帝便是迟迟不立储,才使得众多皇子卷入夺嫡之争,数十儿女几乎死绝。
秦家一面选族中之女往宫中送,一面急着将大皇子推上储君之位。
孙家一派也说二皇子虽还小,却十分聪慧,又是皇上登基后出生的第一个皇子,出生之时宫中还有祥瑞降临,或是上天为皇上选中的储君。
立储之事虽然暂且被压下来,可她心里很清楚,若不尽快生下皇子,宫中只怕早晚没有她立足之地。
后来终于有孕,可孩子才成形却莫名滑胎了,是个男胎。
母亲悄悄和她说起,其实当时将她的庚帖送入宫中合婚,那庚帖是假的。
母亲提前请道人合过她和皇上的八字,不吉。道人说,她和皇上注定无子。
仿佛一切都对上了,虽然不愿意相信,可她却接连的做噩梦,梦到她的后位被废,梦到沈家抄家灭族……
梦到那个没能生下来的男胎,说他们没有母子缘分。
爹娘生了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让她借种生子。只要有个皇子能稳住她的后位,她和皇上之间便可来日方长。
若是那道人说的是真的,她和皇上不能有子,那这个孩子就是毕生的依靠。
倘若道人说的是假话,她和皇上今后再有皇子,那么和外人生的这个孩子就想办法送走。
她和父亲找来的那个人确实一举得男,将一切都处理干净,她以为事情就会彻底的过去。
没想到时隔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