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多想,或许事情没那么糟。即便是逃亡,一家人也或许分成了几路,未必就没有人留存下来。”太子摸摸云诺的头,“或许不久,你就能见到你的亲人了。”
“其实我原也没存多少指望,只是想着找一找。我……其实一直有亲人的。”
虽然物是人非,但其实他在宫里生活的十六年,曾经那么真切的感受过来自于众多亲人的宠爱关心。
父皇、母后,兄长,大姐姐,二姐姐,还有五哥,一直都对他很不错。
在亲人的情谊上,他并无遗憾。
若说可惜,也只是可惜所有的情谊没有能长长久久。
“你不胡思乱想就好。”
“我自小懂得知足,很多东西,得是幸运,不得便也是命定。”
……
大公主回到府中,便有人告知她孙玉成在等她,她有些急切的往屋里跑。
“查的怎么样?”一进门,也顾不得坐下顺口气,她便急匆匆的问道。
“还在找人,毕竟是那么多年的事了,又是大事,都处理的很干净。”孙玉成拉着她坐下来,将一杯茶塞进她手里,“你也别太着急,咱们慢慢来,不急在一时。”
“我近两日总是梦到大哥死时的模样,心里也就越发急切。”大公主皱着眉,“老四和贤妃也都是废物,什么事都办不成。”
原本指望着老四能除掉太子,中宫一脉也就彻底败了。
可终归是棋差一着,云诺竟然拿出血肜花救了太子一命。
偏贤妃安排了人想在药里做手脚,那药徒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逮住了,这也成了逼死贤妃最直接的罪过。
老四被幽禁,贤妃被赐死,就此老四和贤妃多年的图谋也落了空。
“他们若真能办成什么事,公主还能纵容到如今?”
“这倒也是。”大公主咬了咬牙,“一定要尽快查清那件事,倘若是真的,那么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若太子不是父皇的血脉,沈蓉和太子必死。
希望能在小五返京前,她便扫清京城的各种障碍,也能为大哥报仇。
一日又一日的等待,她实在等的太累了。
虽则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她就是觉得晚。
“不过是一点捕风捉影,公主也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哪怕是捕风捉影,可无风不起浪。纵容不是真相,也都要将其变成真相。”大公主的目光霎时狠厉起来,“众口铄金,有些事流言霏霏,不是真的也是真的。”
“对了,还有一事,东宫的人近来在查多年前巫门圣子之事。”孙玉成忽然说道。
“此事不必管,就那位巫门圣子和云诺相似的相貌,必然是为云诺查的。云诺既不是皇族,那便该有自己的父母。”大公主沉yin道:“说起来,我还真的一直没多想云诺的身世,孙贵妃说是从勾栏里抱的,便也只当是寻常娼ji之子。
“如今想来,还真是说不过去。凭着云诺的相貌,他的亲生父母相貌自然不能差。可那座勾栏以前可没出过什么名ji。
“不过云诺身世如何,都同咱们无关,不必花心思。”
又过半月余,北方的捷报频传。
漠北大军被节节击退,先前被占去的城池也几乎全部夺回。
皇上派人持续增兵助秦将军,务必要狠狠的打击漠北,使漠北几年内都不敢再生进犯之心。
“天渐渐凉下来了。”含巧让人抬了两盆桂花放在了回廊外。
极明艳的丹桂,花小簇小簇的绽放于翠绿的枝叶间,一眼看去只觉得是翠色里点缀了几点丹红。
风一过,桂花的香气便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这日子一日日的,过的还真快。”云诺笑了笑。
正说话,有小太监引着个太医进来,“钟太医来给贵君请平安脉。”
“有劳了。”云诺在罗汉床上坐下,伸出手腕搭在脉枕上,含巧又往他手上盖了块帕子,钟太医这才开始诊脉。
寻常各宫的主子,若无身子不适,太医便每五日定时的来诊平安脉。
钟太医诊过了一只,又让云诺换另外一只手。这倒是让含巧脸色一变,“我们贵君没事吧?”
请平安脉大多就是走过过场,若是贵人们不舒坦,便主动请太医了。
既是没有不舒坦的,便只随意一诊就过。
“不必担忧,只是有一事要确认。”钟太医面色微变,整个人都透着稳重,含巧这才平静下来。
钟太医又搭了云诺另一只手的脉,这才跪了下来,“恭喜贵君,贵君是有喜了。”
“啊?”含巧霎时呆住,看着云诺,也不知该不该喜。
云诺也是呆的,他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有喜……他竟然有了身孕……
也是,他身子康健,侍寝后也从未用过避子药,有喜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何况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