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云诺顶着另一个身份,正式被册封为贵君。
不过皇上说北方战事未平,故而册封礼并不大办,也就是一大早的云诺先去中宫拜见皇后,午后则在青鸾殿接受后宫其他妃嫔的拜见,相互认识一番也就罢了。
不过册封礼虽不大半,各种赏赐却是不少,各种珍宝流水一般的送进了青鸾殿。
贵君的服侍提前几日便送到了青鸾殿,一大早云诺穿戴好便出了青鸾殿,往中宫而去。
辇在中宫外停下,含巧扶着他下辇。
看着威严的中宫大门,云诺迟疑起来。
这个他曾住了十六年的地方,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曾那样熟悉。
而如今,再要踏进这里,心里竟慌乱的厉害。
“既然到了,怎么不进去?”大公主从不远处走来。
“大姐姐今日入宫的好早。”
“北方捷报传来,我昨夜高兴的睡不着,今日便早些入宫了。见一见你,也是来给母后请安。”
“有捷报传来?”云诺眉眼间也透出喜色来,“五哥……他还好吧?”
“挺好的,他的来信还问到你,我没告知你回宫的事,只说你在我府上。”
“这样也好,战场上凶险,别让他分心。”云诺叹息了一声。
五哥若知晓他跟了父皇,还不知道会怎么想他呢!
会不会觉得他不知羞耻?
大公主握了他的手,两人说着话便一道进了中宫。
中宫内倒已是很热闹了,各宫的妃嫔都几乎已经在座。父皇近年来并不热衷于选秀,云诺扫了一眼,一众妃嫔也都还是熟面孔。
见到云诺出现,正在说笑的妃嫔便霎时都寂静了下来,看着云诺的时候,脸色都略有些僵。
昔日的六殿下,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新贵君,任谁都会觉得世事无常。
不过众人也不敢明着有什么质疑。
云诺正式拜见了皇后,皇后笑着赏了他几样东西,“既是跟了皇上,今后便好生伺候,也好为皇家绵延子嗣。”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一众妃嫔也没什么说笑的兴致,很快便也就散了。
云诺和大公主也告退出了中宫。
“对了,小五说你还有不少东西在他府里呢!你若是有急着要的,可以去取。”
“我的东西?”云诺很快想起他出嫁好留在宫里的东西。
云瑰回宫后就住了他以前住的中宫偏殿,他的东西也就给扔出去了。
也好在有五哥帮着收走,不然那些东西只怕是被销毁了。
“其实就是些小时候用过的物件,留着做个念想。都不是紧要的,等五哥回京,我再同他要吧!”
“随你。”大公主临上轿又忽然回头看着云诺,“韩家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云诺微微摇头,自从韩家被褫夺了爵位后,他便再没有留意过韩家的事了。
韩家早就是个空壳了,又没有了爵位,结果可想而知。
“还没等韩丰年下葬,便有不少债主追上门去。父子几人原是奢靡惯了的,在外面赊欠了不少银钱,那些人也是看在韩家娶了皇子,以为韩家很得盛宠,才敢任由韩家赊欠。
“可随着‘六殿下’的死,又加上褫夺爵位,自然也都看明白了,宫中对韩家是不存半分情谊了。
“要债自然要趁早,故而接二连三的闹上门去。一连多日,韩家可让人看了不少热闹。”大公主含笑说道。
“那也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因果。”云诺倒是说不上高兴,当然也更说不上难过了。
曾经他确实也恨韩家人,恨不得韩丰年那等畜生不得好死。
不过随着韩家的落败,恨意也渐渐消散了。
说到底,如今韩家的人于他,不过是陌路。
过的好或不好的,那都是命。
“确实,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听说是连大宅都抵了出去,说来也令人唏嘘,曾经乐安侯府那也是很风光过的。”说完大公主也就上轿离开。
云诺返回青鸾殿,竟发现太子在里面等他。
“兄长今日过来,可是那个事有眉目了?”
太子轻哼了一声,“如今除了正事,我是连你看看你都不成了?”
“我并非此意,我同兄长之间,自来不需要客气寒暄的。”云诺坐了下来。
含巧奉上了热茶和几样茶点便带着宫人退了出去,太子这才说道:“确实是有眉目了,经过多番查问,你的母父,很可能就是那位滇南的巫门圣子。不过他被救到勾栏后,绝口不提身份和自己的事,没人知晓他遭遇了什么。
“我已经派人前往滇南,也派人去找了一些往西南跑的商队,看能不能尽快打听出来滇南近些年的大事。”
滇南和当朝少有往来,即便是滇南之内大权更迭,也不需告知朝廷。
一时要查滇南十六七年前的事,是需要些时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