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满京城里许多人都等着看皇上会如何处置四皇子之时,却又有另一桩事。
六皇子云诺去京郊一座古刹上香,返程的途中遭遇大雨,道路shi滑泥泞,马车摔下了山崖。
等护卫在山下找到马车之时,六皇子和车把式都已然丧命。
原本在京城已经破落的乐安侯府娶到了两位皇子,正是很多人羡慕韩家得帝王恩宠之时出了这样的事,一时令人唏嘘不已。
很快乐安侯府便开始治丧,被送到城外庄子去了的含巧也被接回了韩家。
在灵堂呆了一会儿,含巧便去了韩旭的院子。
没等进屋,透过窗户的缝隙便看到了云瑰,她立时停住了脚步。
韩旭坐在地上,抱着个酒坛子在喝酒,身旁还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酒坛。
“你这个人还真是可笑,他进门后你也不曾善待他,他人没了,你又装什么情痴?”云瑰冷笑着看韩旭憔悴的模样。
以前自己大抵是瞎了眼,才一度将这个男人看成良人。
或许也是勾栏里的日子太无望了,而那时的韩旭俊朗风流,意气风发,自己才仿佛于无尽的汪洋里抓握住一根救命稻草。
可事实是,在汪洋里,一根稻草是救不了命的,不过是让人生出希望,又陷落于更深的绝望。
如今想想,韩旭这种人,还真是不值得任何人托付终身。
韩旭猛的抬头,Yin恻恻的看着他,“是不是你害死了他?你已经把他弄到了春喜楼,这还不够吗?为何还要他的性命?”
“就算是我动的手又如何?你又能把我怎样?韩旭,你就是个懦夫。”云瑰低声笑着,笑意在脸上绽开却带着些冷意。“你若真有心好好守着他,那便谁都动不了他。”
“你怎么那么恶毒。”韩旭将酒坛子猛的一摔,一跃而起,手紧扣住云瑰的咽喉。
随着那手一点点收紧,云瑰的呼吸渐渐艰难起来,却是定定的看着韩旭,没有半点惊惧之色。
“韩旭,你真有本事就杀了我啊!反正有你们整个韩家给我陪葬。”云瑰艰难的说着,唇角还带出嘲讽的笑意。
“你……”韩旭怒瞪着他,见他双眼翻白,呼吸几乎断绝。咬了咬牙,一把将他甩开。“你就算要恨,也应该恨我,他并未做错过什么。害你深陷勾栏的不是他,让你受堕胎之苦的也不是他。”
云瑰趴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韩旭,你还真是个废物,他被伤害你不敢救他,如今你丢了性命,你也不敢为他报仇。你看看你的样子,枉为男人。”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韩旭怒瞪云瑰。
云瑰呵呵的笑着,一直笑到落下泪来,“看到你今日的模样,我才真觉得渐渐释然了。”
他也不停的在想,他到底是在怨恨云诺什么呢?真的就因为云诺占了他皇子之位十六年吗?
他当然知晓当年的云诺也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孩,被换入宫中也是身不由己。
罪魁祸首是孙贵妃,是孙家。
可他所耿耿于怀的,大抵是他受尽最不堪的磋磨之时,云诺却万千宠爱加身。
他苦苦期盼不得的,云诺却得到的轻而易举。
韩旭一面对着他和腹中孩子冷血绝情,却千般讨好云诺。
他当时只求韩旭能带他离开勾栏,哪怕是到韩家做个通房都愿意,可韩旭却不肯接纳他,只因韩旭一心要娶云诺。
如今看着韩旭这个人,真的不过尔尔,好像对云诺的那些怨恨也就都消散了。
“韩旭,至此,过往种种一笔勾销了。”云瑰站起身来缓缓的往外走。
韩旭脚下踉跄了一下,瘫坐在地,低低呢喃着,“阿诺,我是真的想要同你好好过日子的……”
云瑰出了屋,看到站在外面的含巧,略微愣了一下。
含巧虽没好脸色,到底身份有尊卑,还是给云瑰行了礼。
云瑰淡淡的扫了含巧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延长而去了。
含巧这才进了屋,没理会韩旭,径自去收拾云诺的东西。
好在这些时日他们虽没在府里,可云诺的东西倒是还都在,并未被随意处理。
“不准碰,谁都不准碰阿诺的东西。”韩旭猛的从身后推攮了她一下,含巧往前扑去,扶住了一旁的高几才稳住了身子。
看着醉醺醺的韩旭,含巧皱了眉头。
“这些是殿下的物件,如今殿下没了,这些东西一部分会跟着殿下下葬,剩下的宫中会派人来搬走,也给皇上皇后留个念想。你凭什么不让动?”含巧冷眼看着韩旭,一声“驸马”是不肯再喊了。
“不准,既是入了韩家的东西,便谁都不准带走。”韩旭按住了其中一个箱子。
“准不准,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别说这些东西和你无关,殿下今后也都同你无关。”
嫁出皇家的双儿和公主,因是金枝玉叶,故死后也不入夫家坟茔。
自此,殿下和韩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