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药熬好,给太子灌了下去,天也微微亮了。
离着早朝没多少时候了,皇上便先离开了东宫。
皇上一走,皇后便看向了云诺,“现下药也喂了,也没必要都守在这里,你也走吧!”
“母后……”
“今后你也别再喊我母后,你既是跟了皇上,这个称呼我便当不起。我希望你离东宫也能远些。”
“我……”云诺咬着下唇,满腹的委屈,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他跟了父皇,便是和母后抢男人,母后会生气也是应该的。
“母后,阿诺他也是担心三弟。”一旁的大公主开了口。
皇后冷冷的看了大公主一眼,“他是你送进宫的,别以为本宫看不透你的把戏。”
“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一趟,明日再来看三弟。”打了个哈欠,大公主便行礼告退。
云诺在皇后不善的目光中,只得依依不舍的看了床上尚在昏迷的太子几眼,缓步离开。
一直到回了府,大公主的脸色才彻底的沉了下来。
“事情可是不顺?”关上了屋门,孙玉成给她倒了一盏茶。
大公主抿了两口,便将茶盏随手往桌上一扔,“此番只怕是功亏一篑。果然冥冥之中,云诺就是个变数。”
四皇子勾结江湖人帮他做事,她早有察觉。当时知晓陈家兄弟掳走了云诺,一路上孙玉成有很多机会救回云诺,没着急动手就是知晓陈家兄弟和四皇子的勾结。
后来知晓四皇子是让这些江湖人行刺太子和小五,想趁着太子和小五都不在京城,彻底的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她一面让人给小五那边传信,让小五小心,一面则等着太子和四皇子鹬蚌相争。
只要四皇子真的除掉了太子,那么她当然会让四皇子的谋划大白于天下。
谋害储君,哪怕父皇看在父子情分上不杀了老四,老四也会被圈禁至死。
可只要太子不死,那就是功亏一篑。除掉老四不过是顺带,小五真正的阻碍从来都只有太子。
千算万算,她也没想到云诺竟然会拿出血肜花来。
可笑的是,那个包袱曾经离她那样近,还是她给送进宫去的。
当夜送云诺入宫,她知晓云诺有个随身的包袱,看都没看就让人一并送去了。
“太子是否真能解毒,留得一命,尚未可知,公主何必着急。”
“我就是隐隐觉得太子这一次死不了。”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他还命不该绝。”
“罢了,一夜没睡,我也困了,去歇息一会儿。”
云诺回了勤政殿,可心里却一直在担心太子的安危。可皇后明摆着是不想看到他,他也不好硬往东宫凑,只得安排了个宫人守在东宫那边,有什么消息都要同他回禀。
一直到快中午之时才得了消息,说太子已经清醒了。
太医给把了脉,“蚀骨”之毒总算是解了,接下去好好养伤就行。
“太医倒是没多说,只是那位曹大夫……”宫人睇着云诺的神色,话说的颇为犹豫。
“他说了什么?”
“说中毒日子久了,毒伤及肺腑,只怕……”
“只怕什么?你倒是直接说完啊!”云诺急切的厉害。
“只怕今后太子殿下难免体弱多病,影响寿数。”
云诺脸色一白,险些摔到。好容易稳住心情,这才问道:“院使大人怎么说?”
“院使大人没开口。”
“那就是曹元洲所言非虚了。”云诺握紧了拳头。有些话,在宫中伺候久了的太医自然不敢随意开口。
提着脑袋伺候宫中贵人,早就谨小慎微惯了。
“一个乡野大夫,说的话也未必要当回事。寻常人固然不能好好调养,太子殿下却是不同。宫中那么多的太医,无论多珍贵的药材都能用上,还怕养不好身子。”宫人赶紧说道。
“也是。”好一会儿云诺才微微点头。
太子清醒后,一桩大事便又在京城闹开。
四皇子云桓勾结江湖人士刺杀太子,有人作证,刺杀太子被活捉的刺客曾和四皇子往来甚密。
四皇子很快被打入天牢,皇上责令宗人府和刑部严查,其母贤妃也被禁足于寝宫内,案子没查清楚之前一律不得外出,也不准往外传递任何消息。
随着四皇子被严查,很多隐藏于Yin暗处的事也都一一浮出水面。
四皇子养江湖人为他所用时日不短,和他政见不合死去的几个官员也被查出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他派人暗杀的。
甚至花费大量的银子在京外蓄养私兵,有谋逆之嫌。
到此,一直给四皇子提供银钱的贤妃娘家韦氏一族也被牵连入狱。
随着事情一件件的查出,京城哗然。
云诺听了也颇为震惊。
他一直觉得四哥是个很温和的人,对兄弟姐妹们都是和和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