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何人?”云诺低声的问着大公主。
倘若合欢谷参与了刺杀兄长一事,那合欢谷里出来的人只怕都并不可信。
“他说自己叫曹元洲,是合欢谷谷主的师兄。他们的师尊传于几个弟子的本事都各有不同,师尊过世后,谷主觊觎他的本事,暗算了他,在他重伤后废除了他的武功,一直关押在谷内。
“当时,孙玉成担心你也会被关押在谷内某处,派遣入谷的人都四处搜查,在一处山洞里找到的他。
“孙玉成会带他回京,是听他说,他同师尊学的,主要是男女子嗣传承。孙玉成的长姐出嫁多年,始终无嗣,婆家每每提起说话都极刻薄。”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久不见天日,也不知可不可信。”
“我此番带他入宫,也只是想着试一试。他就算是有什么歹心,这么多人看着呢!也无施展之力。”
曹元洲已经在回禀诊脉后的结果,听张公公说了太子中毒后的情形,再加上他的诊脉,可以判断这毒是他师尊生前调配的“蚀骨”。
“蚀骨”的狠毒之处并非因为是剧毒,而是中毒之后的情形很容易让大夫误判成其他的毒。
而用错了药后,“蚀骨”的毒性会更快的在体内流窜,并且疼痛异常,如削rou蚀骨。
人中毒之后,出于求生的本能,就算一时无法准确判断中的是什么毒,却还是会去尝试很多药。
用药越多,中毒之人越痛苦。
这才是“蚀骨”的狠毒之处。
张公公脸色十分难看,太子殿下何等尊贵,中毒之后自然请了许多名医,各种名贵的药材用了进去……
也难怪一路赶回京城,殿下的情况没有半点好转,反倒是越来越糟。
“你既然认出了这个毒,必然也知晓解药了?”大公主急切的开口。
“师尊配制出‘蚀骨’是为了对付他的仇人,原本没打算研制解药。一直到临终之时才留下了一个方子,可没有试过,不知道是否真能解毒。”
“你们师兄弟几人就没有尝试?”
“‘蚀骨’这样的毒其实没什么用处,若为杀人,有见血封喉的毒,若要控制人,那就用不上。若只为了折磨人,世上刑罚无数。那个方子上的药材难寻,没谁会好端端去试。”
“把药方写下来。”皇上话音刚落,便有人奉上了文房四宝,曹元洲将方子写了下来。
曹元洲暂且被押下去看管,皇上让几个太医看看他写的方子。
正看着方子,便听里间皇后急切的喊太医。
云诺和大公主急匆匆的跑了进去,太子正趴伏在床沿剧烈的咳嗽着,褥子上和皇后的衣裙上都飞溅了些血点。
皇后脸色煞白,手足无措的扶着太子。
“兄长……”云诺也被吓的不轻。
皇后忽的看向了带着两个太医进来的皇上,“皇上,你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昊儿。”
皇上看向了太医院院使,“那个方子是否可用?”
院使略为犹豫,事关太子安危,一点行差踏错都可能丢了性命。
无法判断的方子,用或者不用都是个事。
倘若不用,可眼下太子还不知能撑过几个时辰,太子若是薨了,太医院上下只怕都要吃罪。
可他若说能用,倘或最终未能解毒,他更是要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你只说你自己的判断,不论结果如何,朕都恕你无罪。”
“或可一试,只是其他的药材虽是珍贵,宫里却都是能找到的。唯独作为药引的血肜花,臣只在古医书里见过,未曾真正见过这味药材。古书记载,血肜花确实是解毒良品。”
“血肜花?”云诺猛然看向院使,“我曾见过的。”
“你见过?在何处?”皇后急切的看着他。
“我……我曾随身的包袱。”云诺看向了大公主。他是糊里糊涂被送到勤政殿的,后来的种种事都让他一直活在震惊中,早就忘了那个包袱了。
何况那个包袱原本也没什么要紧的物件,是当时合欢谷内照顾他的小丫鬟给收拾的,两身衣衫,几两散碎银子而已。
“包袱?”大公主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让院使先去准备其他的药材,又派了小太监去勤政殿取云诺所说的包袱。
太子咳血一阵后又昏迷了,一时殿内寂静的吓人。
好一会儿,皇上轻轻拍了一下皇后的肩膀,“你身子不好,到软塌上去眯一会儿吧!朕在这呢!”
皇后红着眼倚靠着皇上,“昊儿这样,妾身哪里敢闭上眼。”
“昊儿吉人天相,会好的。”
见皇后虚弱的厉害,身子摇摇欲坠的,大公主忙上前搀扶了皇后往旁边的榻上去。
没过多久,小太监便将云诺要的包袱取来了,云诺从中找出那枝血肜花来。
过了些时日,血肜花早就干了,如今看着就是很小的一朵。
“这是我在合欢谷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