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琎双臂高举,大字型摊开,挂在了壁上,自此再不能动弹。
他心道,一身两魂,我真是年幼无知,信了你的邪……
胡姬站起身来,阔步走过来,照着他左右各是一个响亮巴掌,骂道,“妈的,好言好语不肯听,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这么贱?”
石壁上方门洞一开,骨力啜半个身子探进来,对此情此景显然见怪不怪,“噬骨钉住了?钉住了好,钉住了老实,一会儿也能省些力气。”
胡姬余怒未消,胸口起伏,又骂了句,“待事了了,将他押回鄯城。”
骨力啜愣住,小心翼翼问道,“押回去做什么?”
胡姬想了想,“押回去做娈奴,玩腻了丢进兽囚喂狼。”
骨力啜唯唯诺诺称是。
想了一堆折磨羞辱他的法子,胡姬脸上笑了又怒,仍未气平,踹了骨力啜两脚,骂道,“当初为何不抓个美少年来做圣童,怎么非得是个女的?老子被困在女身里十年,连快活都快活不成,还险些几度被狗男人强|暴。”
骨力啜挨了两下,小声陪不是,“下回,下回臣下亲手给您寻圣童,保证定是个貌美童男子……”
说起重归金身,胡姬才又想起今日正事来,问他:“上头怎么样了?”
骨力啜忙不迭说,“雨下大了,水刚积起来些许,便已经有几个被困在蛊阵里。岛上人巡逻的什么剑卫刀卫,看见出事,都往山谷里冲。水越漫越深,到时候过来的,恐怕统统都会给困住。”
胡姬问,“那老头呢?”
骨力啜道,“有几个厉害的,老头怕他们进山谷太早,蛊阵威力不够,恐在之前江湖人便将人救走了。故那老头先引姓江的去了别处,周旋一番,再将姓江的引进山谷,以保万无一失。”
“那我们呢?”
“臣下先上浮,在水下留意着,等姓江那老头也一并被蛊阵定住,再来带圣使出水。”
胡姬摇头,“不。”
骨力啜问,“圣使意思是?”
胡姬想了想,一笑,“等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最好两败俱伤再出去。”
骨力啜眼睛一亮,“圣使英明。”
胡姬又摇摇头,“不行。若那老头子不敌,叫那群江湖人给杀了,岂不前功尽弃?这倒还好,若是他给生擒了,将我们抖落出来,那便遭了。”
骨力啜问,“圣使意下如何?”
胡姬道,“一会儿将这整个鱼行衣都浮上去,固定在离水面近一些的荫蔽礁石附近。能看清上头一些情形最好,看不清,能听清也行。”
骨力啜有些为难,“到上头去,这冰棺恐怕用不多时便会化了,那金身……”
胡姬道,“至那时,再说吧。”
方才两巴掌挨得不轻,谢琎脑子瞬间一黑,耳朵里嗡嗡响了好一阵,方才勉强能听见两人说话。
忽然又觉察胡姬望了过来,不由一阵瑟缩。
她显然气消了不少,嘱咐骨力啜,“去冰棺上敲两块下来,给他敷上一敷。这漂亮小脸,若挂了彩,便可惜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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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笔在岛上溜七八圈,问遍了都说没见过背雪元剑的谢少侠。不知不觉回到竹园,远远看见怀抱了个纤瘦的小姑娘的绛色背影,正是江凝。
刀侍鸣卫不知同她在说着什么,他疾步上前,听见江凝问:“父亲被他劝说出岛了么?”
程霜笔答道,“少庄主指重甄?他劝是劝了,不过宗主没答应。”
两人皆回头来。
程霜笔问,“人找到了吗?”
刀侍摇头。
江凝问,“谁丢了?”
程霜笔道,“谢琎。”
江凝忽地陷入沉思,呢喃道,“难不成寻见马氓,和他在一处?”
程霜笔闻言一愣,冲刀侍一点头,表示这里交给他。
那人得令,回竹园巡逻,留江凝与他立于竹园外。
程霜笔又问,“少庄主刚说什么?马氓与谢琎在一处?”
江凝答了句,“没什么。”
程霜笔不由皱眉。
她看似有些心不在焉,抱着江彤,转头步下去往渡口的长阶。
程霜笔立在原地良久,长长叹了口气,疾步追上前去,“有件事困扰在下多年,能否请少庄主解答一二?”
江凝回头来,“什么事?”
程霜笔问,“少庄主从未留宿君山岛。那天散宴,众人皆走了,你却为何留下?”
“姐妹叙话罢了。”
“仅此而已?”
江凝不答。
程霜笔追问,“是否你一早已知道些什么?”
纤浓睫毛轻颤,仿佛被万千思绪死死压住,抬不起眼来看人。
半晌,她笑笑,“快十年的事了吧,谁还会记得?”
说罢她转头,快步走下渡口。
程霜笔问她,“你去哪里?”
江凝没答,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