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容暮从北疆回来,他才觉察这般不可。
容暮因为闻栗同他生了嫌隙,容暮会因为闻栗同他争吵,容暮还会为让他醋味,和别的男人喝酒。
前面几个他都能原谅,但最后一条,他生气了。
容暮是他一个人的,不该同旁的男人那般亲近。
他碰了闻栗在先,所以他把闻栗安排出宫住着,还许了官职。
“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
楚御衡掀了掀眼皮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了?”
而闻栗听到当今君王这话也不在意,嘴角勾起的笑恰到好处:“陛下现在就想远着微臣了?”
话语里甜腻腻的像是被糖霜裹挟过,就算动作恭敬言情神色里也洋溢着对君王的亲昵。
这就是闻栗和容暮的不同之处。
容暮从来不会在正经场合同他这样说话,容暮只会在谈及正事的时候面色清冷,说话也带着不折的干练。
又想起容暮来,楚御衡无言的攥紧手中的刻刀。
案机上还有雕刻玉石留下的粉末,而他手上的玉石只差最后一点就要完工,正是容暮之前送他的那块。
闻栗看在眼里,又笑:“这是陛下送给丞相大人的?”
楚御衡没有否认。
他和闻栗的春风一度始于□□,后来他亏欠,才会将闻栗留在身边,可心里的人还是容暮,这一点他未曾瞒过闻栗。
当下看闻栗促狭的神色,楚御衡凝眉乜斜:“朕没有想远着你……但你今晚过来是为何?”
天色模糊,闻栗的笑脸在御书房透亮的烛火下熠熠生辉:“属下刚从地牢里出来,得了些华淮音的物件。”
“华淮音?”
华淮音几年前的纵马案楚御衡还记得,当时华淮音判定无罪被放过。
毕竟华家早已在朝堂上失去威望,不足为惧,而闻栗上任翻出重理的案子不少,翻出这个案子的时候,楚御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但现在听闻栗意味深长的语气,楚御衡不免严肃几分。
闻栗抿了唇,从怀袖中取出一面玉佩:“这是微臣从华淮音身上搜寻到的,这玉佩看着可有点眼熟了。”
楚御衡的视线陡然凝滞,一双鹰目紧紧拢着,里面翻滚着暗夜里的chao涌。
这是一面Jing雕玉琢的玉佩,无论是玉料还是雕工皆属上乘。
但让楚御衡吃惊的还是这玉佩的料子,和田玉里还夹杂着罕见的血红色纹路,和自己手上的这一块一模一样。
所以一眼看去就让楚御衡分外熟悉。
“这是华淮音的?”
“用刑的时候从他怀袖里落下来的,微臣想着陛下似乎也有这么一块料子,就带来了。”
楚御衡的确也有一块这般玉料的玉佩,还是容暮从北疆回来送给他的,现在他动手雕琢的也是容暮送他的这一块。
虽然两面玉配的雕刻物件截然不同,但显然出自同一块玉料。
闻栗不嫌楚御衡火大,当下把这面从华淮音身上得来的玉佩搁置在案机之上:“其实属下前几日在华府捉人的时候,还遇到了丞相大人。”
炭火噼啪一响,闻栗轻描淡写的就将今日二人见面的场景归了下来:“丞相大人还前来过问过华淮音一事,不过属下没说明朗。”
若是之前的楚御衡知道闻栗和容暮暗地里碰过面,必然会紧张。
容暮本就在酸味着闻栗的存在,见面以后容暮心里必然会有旁的想法。
但现在楚御衡听闻栗说他们是在华淮音的府上碰面的,楚御衡皱紧了眉,刻刀的尖利锋刃顿顿地卡在着指腹。
“你下去吧。”
龙椅上的帝王风平浪静。
闻栗抬头瞧了一眼,在离开之际问了一句:“那华淮音的事?”
“你秉公处理,不用考虑丞相他,他身子困乏,还需少些忧思。”
觉察天子提及容暮的亲昵,闻栗挑眉笑笑:“如此,属下就放心了。”
闻栗伏礼退下。
等闻栗离开以后,御书房里才风雨大作。
楚御衡怒从心起,随即劈里啪啦的重物落地声连番响起。
闻栗刚刚话里的意思楚御衡明白,但他不信他的阿暮会同他离心。
容暮也不会看向旁人。
玉有相似之处,但能相似到近乎一模一样的料子,这实属罕见;即便是见过那么珍宝玉玩的楚御衡,也不免怀疑容暮同华淮音之间有些什么。
想起容暮回来以后对他的冷漠,以及暗探禀报着的容暮同华淮音唯一的那一次相处,楚御衡无声握紧了手上快要完工的玉佩。
可阿暮绝对不会变了自己的心……
“小宣子。”
小宣子候在外头,端着个拂尘,听到传唤紧忙着进来了。
他早已不是那个跟在喜公公后头时不时吓得腿抖的小太监了,但即便如此,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