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时间拉回之前。
下山后的季蓁蓁被一个粉裙侍女引到了后山附近的一座小阁之中。
这种明晃晃的圈套栖碧本不愿让季蓁蓁去踩,奈何少女意识到被人耍后心里憋了股气,愣是冷笑一声走了进去。栖碧叹息一声,只能连忙跟上。
她多少是理解季蓁蓁此刻的气性的,季家治家井然,便是季蓁蓁弱龄替母管家时,也没出现过这等明晃晃的下人把主子当猴耍的伎俩,季蓁蓁气得不轻,大小姐脾气冲上来了,非要一看究竟,这些人到底在耍些什么把戏。
小阁内布置稀松平常,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季蓁蓁一屁股坐在八仙桌旁,冷着一张小脸,纤细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展露出主人内心的不耐与烦躁。
栖碧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确认没发现燃着什么奇奇怪怪的香,才松了一口气,抱袖悸悸然站回季蓁蓁身旁。
事实证明,季蓁蓁的预料不错,那人把她引到后山确有后招。并没有让主仆二人等待多时,顷刻,便有脚步声翩然而至。
吱呀窗棂被人从外推开,一个青衣男子从窗户身姿灵巧地翻了进来。
季蓁蓁挑眉,双手环抱,偏着头,颇有些睥睨地看向来人。
姝娘我那男子满脸挂着得意的笑,稳稳落地,余光瞥到屋中有人便立刻亲昵地开口,抬眸看清屋中女子并非与自己相识之人后,猛地住了口。
你是谁?青衣男子与季蓁蓁几乎同时开口。
呵青衣男子轻笑一声。
嘁季蓁蓁嫌弃十足地翻了个白眼。
男子一入室内,季蓁蓁便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熏香味道,不由得在心里鄙夷一句:脂油粉腻,定然是个纨绔子弟!
说吧,季蓁蓁小下巴微抬,音色极为冷漠,谁约你来的?
呵青衣男子又笑了一声,拍拍衣角并不存在的尘土,迈着步子毫不胆怯地走到了季蓁蓁对面,一撩袍子,自认为颇为潇洒的落座,小娘子此言差矣~
那男子一迈入,栖碧便挡在了季蓁蓁身前,保护姿态彰显无疑。
青衣男子看了一眼栖碧,脸上神色十分舒然:本公子何德何能,竟能有两个美人陪伴左右,小娘子你生得当真美貌,你这丫鬟亦是姿容卓越啊
这种自以为是的花花公子式油腻言语,季蓁蓁一度以为是话本里夸张虚构的,没想到竟然有朝一日能在现实中领教,实在是令人作呕!
污言秽语,你舌头不想要了?季蓁蓁冷冰冰地打断男子的话语。
青衣男子没想到这样明丽娇艳的小姑娘开口就是这样的话语,被刺得愣了片刻,又有些不屑地开口:小姑娘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季蓁蓁懒得和他废话掰扯,继续直入主题:淑娘?哪个舒娘?
青衣男子一摆手:这不重要!
他身上浓重的熏香味道随着男子的动作大量飘了过来,这味道熏得季蓁蓁一阵胸闷,心口越发燥热。
重要的是,你我二人有缘!不知姑娘贵姓?可否告知小生一二?
这下连栖碧都听不下去了,鄙夷地开口:满口花花,平白污了我家姑娘耳朵!
身体的燥热愈发强烈,季蓁蓁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面上却不显,仍撑着一张芙蓉冷面,冷冷淡淡地看向青衣男子:我不知你是谁何人,但我无妨告诉你,我姓季,家父四川都督季慎。
那男子脸上轻浮的调笑在听到这句话后骤然一滞:你是谢赢川的新婚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往后撤了撤。
显然,谢赢川的名号对于男子是很有威慑的。
青衣男子眯了眯眼,颇有些咬牙切齿地低语:这个心思狠毒的女人
虽然季蓁蓁不知道男子与何人相约,但眼看着男子的脸色,她知道,这人心中已有了计较。
分得孰轻孰重便好。季蓁蓁脑内绷起的那根弦微微松了松,身体里的燥热让她额角开始泛起细细密密的汗珠。
青衣男子看着眼前美丽少女越发酡红的双颊,心下有些恐惧,忙起了身,边往外走边道:我与你从未见过!
若你见了你的姝娘,不妨自称,你是谢赢川。季蓁蓁轻笑出声,说出的话语却令青衣男子背影一滞。
电光火石间,两人都已懂得了对方话语的深意。
男子咬牙,脚步匆匆离去。
男子一走,季蓁蓁便猛地伏倒在桌上,胸口剧烈起伏地喘着气。
栖碧忙俯身去扶:小姐,你怎么了?!
季蓁蓁沉重地喘了喘,道:中了腌臜伎俩,徐雨姝下手可真脏!
栖碧闻言瞪大了眼睛:小姐你的意思是
季蓁蓁冷哼一声,道:就是你想得那样。
这计谋算不上高妙,但一环扣一环,心思缜密,个人风格极为明显,一看就出自徐雨姝之手。
从那丫鬟进来禀告张夫人起,徐雨姝的局便开始了。而且无论季蓁蓁如何选,